112、后续日常十
后续日常十
天使先生有点委屈。
这几天,仍然没有消气的恶魔小姐都开始称呼他为“懒婆娘”了。
与“饭桶”“蠢货”“笨蛋”“流氓”等一系列贬义词（？）不同，天使先生这种脑回路笔直的直觉系奇葩，一向是辨别女朋友呼唤他时的眼神表情，并直接忽视了措辞——
恶魔小姐这种有点别扭的性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天使先生曾经可是专门为此训练出了研究女友的第三套思维,如今早已熟练于从女朋友的叨叨叨里提炼出她的关心和爱意。
所以，他知道,即便是恶魔小姐嘴上叨得最狠的时候,她也不曾真正厌恶自己。因为他不仅是能看穿灵魂的天使,也是能看懂她眼神的男朋友。
天使先生最喜欢她咕咕哝哝地说自己“饭桶”时,那副得意洋洋还带点小矜持的表情。
她嘴上嫌弃他时又会投来专注而温柔的视线,用一种“我男朋友就是最好啦哼哼哼其他人都不知道”的骄傲眼神，然后不到一分钟就有点不好意思地撇开头。
但是懒婆娘不一样啊。
——她骂自己懒婆娘的时候，根本不是盯着眼睛盯着脸，而是盯着他的胸！无论神态举止微表情都是满满的嫉妒！
天使先生讨厌这个称呼。他真的不明白,自己一个脸还算好看的雄性（恶魔小姐叨叨时的形容词），怎么每次被女友关注时，她看的都是自己平坦的胸呢？
——而且她还越看越生气。天使先生哄不好的那种生气。
想到这里，天使先生也没遮掩。
他直接无视了门口那帮乌泱泱的魅魔，用带点控诉的语气对恶魔小姐说：“懒婆娘不好听,你以前都叫我饭桶的。”
恶魔小姐觉得自己同族的视线越发尖锐了。
达芙妮：啧啧啧,羞耻play？
黛西娅：天呐，难道是主奴……
小紫小红小绿：哇哦。
一开始雄赳赳气昂昂，仍旧摆着以前轻视态度来忽悠恶魔小姐的众魔,纷纷高看了她一眼。
看着废物老实，其实还是很会玩的嘛。
恶魔小姐：……一点都不想在这方面被高看！
她知道现在没办法和自己男朋友解释清楚，只能急吼吼地想把他往房间里推：“好了，好了，你也看到了，我同族的几位姐妹来找我逛街，我暂时要出去一趟，你别在我这里添乱。”
天使先生更委屈了。
百年资深宅的恶魔小姐，但凡在白天出门逛街，基本都是和自己约会。而她的好友自己一只手就能数过来，那几只魅魔除了黛西娅他全都不认识——一看就是随口敷衍他的，恶魔小姐从不跟陌生魔一起逛街玩耍。
所以他很坚定地依旧站在恶魔小姐身后，就是不挪步子，甚至无视了对方那点力气微弱的推搡，并重新贴回了她的后背，活脱脱的一只大型挂件。
恶魔小姐：“……快下去！”
“不。”
“下去！”
“不。”
“我要和朋友一起出门逛街！”
天使先生抬头看看那几个朋友，然后面无表情地重新埋回女朋友的颈窝：“哼。”
恶魔小姐急了，想给他使眼色叫他收敛点，又感觉后背被划得痒痒的。十分敏感的小恶魔不禁一抖，这家伙又想搞什么幺蛾子——
是天使先生在她背上用手指写字。
恶魔小姐：……他明白我的意思了？在和我偷偷传达信息？
她沉下心来，仔细感受。
感受了半天，却发现对方一笔一划地，只写出了三个字母——
恶魔小姐：……这个傻逼！傻逼！幼儿园还没毕业的傻逼！
她脸都气红了。
围观魅魔们就不同了，她们目睹这位美艳而冰冷的性感大姐姐露出幽怨的表情（？），就是紧紧抱着自己勾搭的雄性的女朋友不放手，纷纷挤眉弄眼：这好大的一场爱恨情仇。
看热闹不嫌事大，巴不得恶魔小姐和第三者撕逼的达芙妮咳嗽一声：“好啦，亲爱的，既然她不肯你单独出去，那就和我们姐妹一起去逛街吧？雌性嘛，大家要相互体谅。”
黛西娅有点厌恶地瞥了一眼那位面无表情的大美人，在她看来，这个第三者段数挺高，正在以退为进地耍心思：“别了，这种光明阵营的天使，我们和她待在一起也不自在。”
天使先生：明明你年前吃火锅时都要和雷米尔回家喝咖啡了，还抢走我两块烫牛肚。
恶魔小姐急忙顺着黛西娅给的机会走：“对啊，对啊，她可是天使，你们会不自在的。大家稍等片刻，我换个衣服带点东西，马上就和你们逛街，好不好？”
达芙妮不肯放过这个奚落恶魔小姐的好机会：“别啊，亲爱的，我们一点都不介意和你的好朋友出去逛街——”
紫色头发的魅魔，也就是恶魔小姐之前称呼的小紫，是个打唇钉的非主流朋克系，脖子上纹了一条玫瑰藤蔓的刺青，一直延伸到低低的衣领里。
她看上去走的是“哥特恶魔”风格的非主流性感，说话也阴阳怪气，比起达芙妮有过之而不及：“嘁，是啊，我们和天使一起逛街，阳光一洒下来，我们就成了这个闪闪发光的光明的陪衬——真是恶心……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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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芙妮瞪了小紫一眼。她这话可不仅仅嘲讽了恶魔小姐，还地图炮了自己。
恶魔小姐没有理睬对方的阴阳怪气，突然从她的话里抓住了什么信息：“阳光？”
她猛地扭头看向窗外——上午十点左右，一片艳阳高照，是个难得晴朗的好天气！
——这个天气，她们一帮畏光的魅魔直接出去逛街？
恶魔小姐猛地想起来，作为族中最弱小的魅魔，只有她现在还像低等吸血鬼一样躲避阳光的灼烧。今天来找自己的这几个，想必都是族中能力顶尖的存在……她们根本就没想过避光，也不怕灼烧。
黛西娅见她面露难色，不禁心里一跳。
难道妹妹还是个畏光的魅魔吗？之前是因为她坚持不修炼自身才这样，但有了男朋友之后，再怎么说也……咳，难道他们没修炼？
……或者，自家这只秉承良好道德，贞洁保守的小魅魔，根本就没想到要在那方面用魅魔的能力摄取对方的力量？
恶魔小姐投来央求的视线：“黛西娅姐姐，我……”
她还怕光。
她根本没在那方面摄取力量！
黛西娅眼前一黑——她这才明白过来，自家妹妹是被白睡了啊！！
在魅魔眼里，不掠夺猎物力量的那啥啥，相当于被对方白嫖。
这可是奇耻大辱。
具体可类比不吸取男人精气的狐狸精，不会玩心计的妖妃，不想当将军的士兵。
因为男朋友是天使，每次天使羽毛一裹就完全失去反抗意识的恶魔小姐：……黛西娅姐姐这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她见求助对方没有结果，便硬着头皮对达芙妮她们说：“那个，今天的天气很晴朗，不如我们……”
小红窃笑：“怎么，废物前辈？你不会还害怕阳光吧？”
“我……”
“废物？”
一直埋在她颈窝里的白发天使抬眼，看向那只红色头发的魅魔。后者心里咯噔一下——同为雌性，她竟然觉得这只天使的眉眼有点雌雄莫辨的冷峻。
恶魔小姐悄悄拽了一下男朋友的衣角。她知道他听见了自己被羞辱，要揍魔了，但是——
现在还不能赶走她们。
他的女装照还在达芙妮手上呢，自己必须拿回来。
天使先生抿紧嘴唇，低头看看拼命使眼色的女朋友，又看看那些不明所以的魅魔。他刚刚抬起的手动了动，又默默垂下。
treasure似乎希望我隐瞒身份，当一个文文静静的女孩子？她刚才起就在误导那些魅魔……是不想被其他魅魔发现我的女装吗？
天使先生总算抓到了一些重点。摸透恶魔小姐的计划后，他直接握过她的手，神情冷漠地对魅魔们说：
“我和treasure一起去逛街，我想买点漂亮首饰。”
完了，似乎还嫌不够，歪头想了一会儿后补充道：“我和treasure是好姐妹，我们经常一起逛街。”
恶魔小姐：……
众魅魔：……
十五分钟后，打扮整齐的恶魔小姐恍惚被男朋友拉出家门。后者的换装很方便，直接在家居服上套了另一层幻象魔法——当然，介于天使先生随意的品味，这另一层幻象也不过是普普通通的白背心和牛仔裤，又在那些魅魔一言难尽的目光下套了一件黑色短夹克，堪堪遮住了那并不存在的可怕胸部。
众魅魔：刚才那件白背心太可怕了，一步路抖三抖像出来卖的，现在像玩军装play的a系御姐。
不过她们都没好意思再提醒——一帮魅魔和一只天使，总不能让这唯一的一只天使变成最性感火辣的那个，那就太丢魔的脸了。
恶魔小姐被他拉着手，一步步走下台阶。
她焦急地小声说：“你在搞什么呢？你回家好好——”
“我拉着你的手。”天使先生以同样的小声回复，“天使拉着你的手，和你肢体接触，就代表承认对你的临时庇护。这样阳光才无法灼烧你。”
既然是必须和魅魔们一起出去逛街，那从头到尾披着近卫部的制服就太明显了。
对了，阳光。
恶魔小姐哆嗦了一下，看向逐渐逼近的，闪着阳光的楼道口，不禁按住了自己大大的米色太阳帽，将帽檐压得低低的——
天使先生攥紧了她的手，并十指相扣，用自己的无名指勾上了她的无名指。
【婚姻契约已生效，承认临时庇护。】
恶魔小姐感到发尾有些微的热度，便害怕地睁开眼睛。
——然后她看见了属于阳光的天使。
闪闪发光的白发，闪闪发光的眼睫毛，曲线优美的侧脸，以及油画背景般搭配的醇厚的阳光。
黑夜笼罩下的冰雪，与阳光折射后的冰雪，根本就是不同的东西。
前者是恐惧、森冷、威严沉默；后者是宁静、温暖、晶莹剔透。
她从来没见过站在阳光下的安格尔，一时竟看愣了。
如果，如果他再张开翅膀……
天使是属于光明的。恶魔小姐突然想到这一点。
“没有灼烧感吧？”天使先生见前方的魅魔们和他们拉开了距离，便回头小声问道，“有没有被阳光烫到？”
后者愣愣地摇头，她常年不见光的皮肤白得透明，看上去十分纤细。
天使先生皱皱眉，认真说：“如果你觉得身体不舒服，不想和她们逛街了，告诉我一声，我就去把前面除黛西娅以外的玩意儿都揍回地狱。”
……很好，还是原来的味道，还是那个冰冷气场大过优秀外表的笨蛋饭桶。
恶魔小姐摇摇头，又看到了他们相握的双手。天使先生从来没有紧紧地拉着她的手，在阳光下走路。
“在阳光下不要放开我的手，否则我无法庇护你。”
“嗯。”
恶魔小姐甜滋滋地想：天使是属于光明的，但这个是属于我的。
【十五分钟后】
恶魔小姐：这个属于我的傻逼爱去哪个垃圾箱去哪个垃圾箱。
她默默看了一眼垂着眼睛认真吃糖渍苹果可丽饼的男朋友，又看看他夹克口袋里鼓鼓囊囊的一大团。
恶魔小姐咬牙切齿：“你能不能把那叠小卡片都扔了？！”
走在街上十五分钟，她的男朋友顶着女装被接连四十多个男人抢先塞了一叠电话号码！！
——而且这个傻逼还不知道拒绝！
“为什么？”天使先生全神贯注地吃可丽饼——这家可丽饼店只有工作日上午出摊，他最近工作忙，已经很久没吃到了。
“他们说自己都是做食品相关工作的，我想留个联系方式而已。”
他们看你一路吃吃吃当然会用食物来搭讪你！谁让你看上去就胸大无脑认真吃的样子还能被男人贴个蠢萌标签呢？！
天使先生在她身边时本就收敛了那份冰冷恐怖的气场，再加上他自觉在魅魔面前扮演文静姑娘，又和女朋友十指相扣拉着手，所以几乎藏起了自己所有的锋芒。
这样的他，不再是人人避之不及不敢直视的，自然受到了广泛的关注，与惊魔的回头率。
恶魔小姐将心比心，如果她是男人，也见到一个银色长发银色睫毛，神情高冷身材火辣，却害怕似的拉着小姐妹不肯放手，嘴上吃吃吃不停的姑娘——她也会搭讪好吗？
一看就好骗好拐啊？！
恶魔小姐脸皮薄，实在拉不下面子告诉天使先生“因为那帮递名片的家伙都想泡你”。
她只能别过头去和黛西娅说话：“黛西娅，你们接下来打算去哪里逛？”
刚才达芙妮她们停下脚步，说要去星巴克买几杯冰咖啡，所以才让他们等在外面的可丽饼铺子旁。
原本一团塑料姐妹逛街，当然要一起行动一起虚假营业，但奈何冒出了天使先生这么一个不懂规矩的——他见到可丽饼就不走了，坚持买一份站在原地吃，而且吃的时候全神贯注，浑然忘我，保不齐就被人贩子拐走了（恶魔小姐叨叨的）。
所以操心的恶魔小姐只能在旁边陪着，以防他被来搭讪的男人拐进小巷子。
黛西娅自然也留了下来。
她本想说说自己妹妹不思进取，不掠夺猎物力量的行为，却围观一大堆搭讪者与妹妹斗智斗勇，不由得放弃说教，又在可丽饼铺子旁的水果店买了块西瓜，津津有味地站在妹妹旁边吃瓜。
恶魔小姐：一个两个都不靠谱！
来搭讪的男人们，则纷纷对这位身材平平包裹严密的萝莉小姐怒目而视。他们觉得是这位警惕性过高的修女人物阻碍了自己与银发美女牵线搭桥。
恶魔小姐气得牙痒痒，她明明是在拯救这帮愚蠢人类，以免他们将来在医院里半身不遂！
黛西娅吃完瓜，疑惑地问：“看你这么关心她，看来这位雌性天使真的和你男朋友没关系？”
恶魔小姐含糊其词：“有关系，但却是亲缘关系，你们误会了。”
这样啊。
黛西娅松了口气：“我还在担心呢，你这样的别扭性格肯定不擅长和第三者抢对象。”
恶魔小姐：“呸！”
“你为什么和她一直拉着手？”
“为了天使种族的庇护……”
黛西娅皱眉：“所以，你真的还怕阳光？”
恶魔小姐缩缩脖子，知道她可能还要说。但恶魔小姐真的不想在这事上交流——难道坦白，说她弱得不行，被天使羽毛一碰就失去反抗意识？
况且，做那种事，是出于爱意，她根本就不想用魅魔的那套害他。
……虽然也害不到就是了。
“黛西娅，咳，我去星巴克催催达芙妮她们！真是的，到现在还没走到商场……”
恶魔小姐看看周围，一见搭讪的男人跑得差不多了，就急忙找了个借口躲远。
黛西娅挑挑眉，抱臂站在原地，环顾四周。
除了自己，这里只有妹妹那位天使种族的小闺蜜。
她还在吭哧吭哧吃可丽饼，看上去纯洁又美好。
黛西娅突然问：“你和她男朋友关系怎么样？你们之间的亲缘关系如何？他能听进去你说的话吗？”
天使先生：“能听得进去，我和她的男朋友不分你我。”
“你是个雌性，那有过……咳，那啥啥……亲热的经验吗？”
天使先生吹着饼皮里热热的糖渍苹果。他想，前半句不对，但自己后半句可以诚实回答。
于是便老实对女朋友的亲姐姐交代：“我有过。”
“很好。”
黛西娅很满意对方干脆直接的性格，便敞开话题说：“我直接挑明白了，我妹妹呢，和你们天使不一样，我们都是魅魔——我们以肉|欲为生。”
“虽然她性格独特，讨厌这种传统的生活方式，但也不能一点都不沾。你看今天，就因为害怕阳光，所以逛街必须要拉着你才行——这就是因为，她太排斥魅魔摄取力量的渠道了。”
黛西娅耸耸肩：“我承认，经过家宴差点全军覆没，与上一任族长的叛变后，大家的确承认她在阵法和药剂上的造诣。但你也看到了，族里大多数还是看不起她的，好比今天的那几个。”
天使先生继续吃可丽饼：“没关系，我会一直在她身边。”
他是她的神明，当然要不遗余力地庇护自己唯一的信徒。神明的庇护也是她自身力量的一部分；用魅魔的逻辑来讲，猎物的品质也是力量的一部分。
黛西娅却不以为意：你只是个女性朋友，又不是人家丈夫，怎么一直陪？
她咳嗽了一下，考虑到这是个同性成熟友人，又身材火辣，体验过那啥啥——
“我想，你能不能和她男朋友说说，以后亲热的时候别做避孕措施了，分她一点力量？”
黛西娅又小心翼翼解释，“你们是天使，他又很强，一点点的力量，是不会被魅魔影响的。”
“或者，他实在不愿意，你劝劝小魅魔，让她悄悄在套子上拿针扎个小洞？”
埋头吃可丽饼的银发美女咬到了包装纸。
然后她呆滞地转过头来，认认真真打量着黛西娅，并机械吃下了嘴里的包装纸。
魅魔大姐姐打趣：“瞧你这反应，难道没看过小黄片吗？哎，这又不是什么不好意思的事情。”
“……小黄片？”
后者却回以极度茫然的眼神：“黄色的虾片？”
他知道怎么做，也听过雷米尔调戏女伴时内涵性的名词，能听懂一些荤话。但因为他自身对其不感兴趣，便从未在上面下过功夫——
不是纯白如纸，但也从未染黑过。
天使先生没有接触过任何影像、图像、音像等老司机知识传播，也并未阅读过任何黄色刊物。
这就好比开车，老司机们都是摸个方向盘就能知道这车怎么开，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各类车种各类品牌各类优劣点娓娓道来，如数家珍，知识渊博无比——
而天使先生，他只开过一辆车，对其他车一点兴趣都没有，所以也只勤勤恳恳地钻研如何开好这辆车，只通过实地开车的经验一点点累积来开车。他的确是能把这辆车开好的，也许驾驶技术还不错，但比起那些未上车便知尽天下开车法的老司机……
嗯，那肯定是亿点点的差距。
嗬，还是个单纯美好的小姐姐诶！
黛西娅一听，立刻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地产生了“带坏雌性天使，将来一黑一白一起在夜店大杀特杀”的美好憧憬。
“这样啊，你先加姐姐的百度账号，姐姐给你发几个g的资源，你先看看，不懂的来问我……”
银发美女突然冒出一句：“她也看过吗？”
“她？哦，你说小魅魔。”黛西娅带点小骄傲地炫耀道，“她当年没有离开家族的时候，门门功课都是全族第一，这方面的各式招数方法姿势，全部都了如指掌的，堪称阅片无数，大师级老司机。”
可惜都是理论，实战喂了狗。
“我妹妹小的时候啊，你不知道，她还专门研究过不同种族雄性的肌肉构造与爆发性能，写过厚厚一沓子的‘论不同种族引诱方法的不同性与同一性’论文，堪称教科书级别的小黄文啊。”
天使先生：……
他再次吃掉了手里的包装纸，并诚恳认真地对黛西娅道：“姐姐好，姐姐有没有她曾经写过的那部长篇论文？我想拜读。”
【十五分钟后】
恶魔小姐扯着互相虚假营业的达芙妮等魔重新回来，却看见自己的男朋友和黛西娅相谈甚欢。
她心里有点不好的预感，便走近道：“你们在说什么？”
天使先生回头，看了她一眼。恶魔小姐突然觉得后背寒毛竖起来了。
“没什么。”对方迅速收回视线，“黛西娅刚才借给我一部著作，让我好好学习。”
哦。
恶魔小姐有点摸不着头脑，本能觉得有点危险：“不逛街了吗？那我们回……”
达芙妮再次打断了她：“还没开始逛呢！走吧，商场就在前面，我们姐妹先从哪家店开始？”
小紫吹吹指甲：“我最近的战袍用完了，地狱那边的店新货还没进，想去看看人间的款式。”
小红：“附议。”
小绿：“附议。”
黛西娅：“附议。”
达芙妮：“附议。”
天使先生虽然没听懂，但看看大家，也举手赞成：“附议。”
恶魔小姐脸都青了。
“不行！”她说，“我不同意！你们去普通的专柜看看就可以了，我带着天使在外面——”
“哎呀，你不和我们一起去，那是老规矩了，但这位新姑娘可不是啊？”
小红暧昧地说：“她这个尺寸，我们当然要找个好的，慢慢挑。”
“嘻嘻嘻，我就知道她不敢跟我们一起走进专柜店……那也别委屈你朋友啊，你朋友这么优秀。”
黛西娅劝道：“好啦，就去看看，你迟早也要买的，不是吗？战袍又不能一直穿同一款的。”
旁听的天使先生觉察到了奇怪。
鞋子，手提包，裙子，首饰……唔，以前陪她逛街的时候，买过……
他还没琢磨明白，恶魔小姐就一把拉过天使先生，直接对其他魅魔说：“不行！她是个天使，不能看你们试穿战袍！”
“天使怎么了？你反应这么大干嘛。”达芙妮满不在乎，“难道她不穿吗？和我们性别相同，有什么好避讳的。”
天使先生：性别相同。等等。
恶魔小姐急了，使劲拽着天使先生就要往外走：“反正她不跟你们去！不准她看你们试穿！”
本来就等着撕她的几只魅魔这下来劲了，毕竟大家都有共识，喊这只废物小魅魔一起去逛战袍是最能让她怒气冲天的——
“你们是去买内衣吗？”
被女友拖拽的天使先生平静猜测：“你们都是魅魔，所以管内衣叫‘战袍’？”
恶魔小姐僵住了。
达芙妮笑道：“不仅是内衣哦，丝袜，睡衣，各式好看的私密……”
天使先生没多大反应：没错，能让她女朋友反应这么大的地方，只有内衣店了。
以前陪她逛街时，恶魔小姐路过内衣店甚至会狼狈地低头疾走——她脸皮很薄，在他面前总是格外不好意思。
天使先生摸摸恶魔小姐的头：“去买几件吧，我记得你之前的好几套都坏了。”
恶魔小姐：……那是怪谁啊？！
她又气又羞：被一帮魅魔嘲讽身材也就算了，怎么她男朋友也要跟进来看呢？！看她就算了，万一看到别魔的怎么办？她们现在都以为他是同性，一点都不避讳的啊？！
达芙妮毫不客气地开嘲讽：“哦，好几套内衣坏了？怎么坏的？洗衣粉放错了吗，小乖乖？”
恶魔小姐还没起跳，天使先生面不改色：“我的一位亲缘关系很近的朋友，出于某种原因把它们毁坏了。”
达芙妮条件反射怼道：“你说的这个朋友，是不是你自己？”
白发蓝眼的天使姑娘没说话，只是走了一步路，然后简洁大方的白背心抖三抖。
路过雄性的目光也抖三抖。
达芙妮：“……哈哈哈，口不择言。”
天使先生：“没关系。”
“好了，那大家一起去内衣店……还有意见吗？”
恶魔小姐：有！我有！
但她着实找不到什么好理由，只能垂头丧气地往前走。连把男友打晕暂时藏到一边的点子都冒出来了。
天使先生照例走在她身后落后几步的位置，盯着女朋友因为沮丧而瘪着的小脸。
……这样一个又软，又甜，还很容易脸红，面皮特别薄的姑娘，是怎么写出那长达200多页的著作的呢？
天使先生想想手机里，黛西娅发来的txt文档，感到了深深的迷惑。
他一点都不介意女朋友是个老司机，甚至可以把她那些幻想系的小黄文当小说看。
但作为男朋友，他不禁开始思考——我真的合格吗？
他的本性禁欲又冷淡，作为旁观了世界很多年的影子，一直学不会把自己放在现实里。
比起亲热，更习惯亲吻；比起亲吻，更习惯拥抱；比起拥抱，更习惯仅仅靠在沙发上，看她打游戏。
他习惯了距离感，但又忍不住去接近她。
所以天使先生才在这段交往中表现得这么克制——他意识到了自己的这个致命矛盾，但又不知道如何解决。
毕竟，最开始，他们缘分刚起时的那段陪伴的时光——他早就习惯了和恶魔小姐拉开距离。她是最强神明的继承者，而他只是个野生的神明。
……现在找回了记忆，还真有点不知所措。
他是迎合她希望的模样来做，亲近她，拥吻她，说那些她写在小论文里花花绿绿的情话，还是随心自然？
自然地按照自己的直觉走，会不会根本哄不好她这次生气？
“喂。”
小小的一句呼唤拉回了天使先生的思绪，他低头一看，发现恶魔小姐的眼睫毛在抖。
“不准你进去看她们换衣服。”
如果是以前的天使先生，他肯定会说“遵命”。
但现在的天使先生，不知怎的，就有点奇怪。
——可能是那篇调查详尽细致入微，一看就实地考察或旁观临摹过的各种族小黄文吧。
啧。
“那我要交换条件。”
呔！这个混蛋还敢要交换条件！
恶魔小姐瞪圆了眼睛：“你还敢提条件？！你就这么想看她们换衣服？”
天使先生见前面的魅魔们陆陆续续走进店里，便低头在她耳边说：
“你写一篇小黄文给我看。关于我们的。”
“啪！”
【五分钟后】
黛西娅在里面挑了好一会儿，突然发现自己妹妹和那只天使还没进来。
正要出去找魔，就发现妹妹鼓着脸跺着脚进来了，嘴唇噘得能挂长寿面。
“你来啦？你那位闺蜜呢？”
大家都很想见识见识那份傲人的杀器，于是催着恶魔小姐把人带进来试穿内衣。后者却说：“她不进来了，她又找到了吃的，非要在外面吃东西。那种食物有汤有水，不好带进店里。”
达芙妮狐疑地探头去看。
内衣店的玻璃外果真有一位冷眉冷眼的银发美女，她坐在长椅上，坐姿端正，神情淡漠，手里还捧着……捧着……
捧着一盒自热火锅？？？
众魔：……
“她吃火锅也就算了……”黛西娅小心翼翼地问，“怎么我觉得她脸有点肿？”
恶魔小姐“哼”了一声：“因为她火锅过敏！”
作者有话要说：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天使先生：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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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知道,即便是恶魔小姐嘴上叨得最狠的时候,她也不曾真正厌恶自己。因为他不仅是能看穿灵魂的天使,也是能看懂她眼神的男朋友。
天使先生最喜欢她咕咕哝哝地说自己“饭桶”时,那副得意洋洋还带点小矜持的表情。
她嘴上嫌弃他时又会投来专注而温柔的视线,用一种“我男朋友就是最好啦哼哼哼其他人都不知道”的骄傲眼神，然后不到一分钟就有点不好意思地撇开头。
但是懒婆娘不一样啊。
——她骂自己懒婆娘的时候，根本不是盯着眼睛盯着脸，而是盯着他的胸！无论神态举止微表情都是满满的嫉妒！
天使先生讨厌这个称呼。他真的不明白,自己一个脸还算好看的雄性（恶魔小姐叨叨时的形容词），怎么每次被女友关注时，她看的都是自己平坦的胸呢？
——而且她还越看越生气。天使先生哄不好的那种生气。
想到这里，天使先生也没遮掩。
他直接无视了门口那帮乌泱泱的魅魔，用带点控诉的语气对恶魔小姐说：“懒婆娘不好听,你以前都叫我饭桶的。”
恶魔小姐觉得自己同族的视线越发尖锐了。
达芙妮：啧啧啧,羞耻play？
黛西娅：天呐，难道是主奴……
小紫小红小绿：哇哦。
一开始雄赳赳气昂昂，仍旧摆着以前轻视态度来忽悠恶魔小姐的众魔,纷纷高看了她一眼。
看着废物老实，其实还是很会玩的嘛。
恶魔小姐：……一点都不想在这方面被高看！
她知道现在没办法和自己男朋友解释清楚，只能急吼吼地想把他往房间里推：“好了，好了，你也看到了，我同族的几位姐妹来找我逛街，我暂时要出去一趟，你别在我这里添乱。”
天使先生更委屈了。
百年资深宅的恶魔小姐，但凡在白天出门逛街，基本都是和自己约会。而她的好友自己一只手就能数过来，那几只魅魔除了黛西娅他全都不认识——一看就是随口敷衍他的，恶魔小姐从不跟陌生魔一起逛街玩耍。
所以他很坚定地依旧站在恶魔小姐身后，就是不挪步子，甚至无视了对方那点力气微弱的推搡，并重新贴回了她的后背，活脱脱的一只大型挂件。
恶魔小姐：“……快下去！”
“不。”
“下去！”
“不。”
“我要和朋友一起出门逛街！”
天使先生抬头看看那几个朋友，然后面无表情地重新埋回女朋友的颈窝：“哼。”
恶魔小姐急了，想给他使眼色叫他收敛点，又感觉后背被划得痒痒的。十分敏感的小恶魔不禁一抖，这家伙又想搞什么幺蛾子——
是天使先生在她背上用手指写字。
恶魔小姐：……他明白我的意思了？在和我偷偷传达信息？
她沉下心来，仔细感受。
感受了半天，却发现对方一笔一划地，只写出了三个字母——
恶魔小姐：……这个傻逼！傻逼！幼儿园还没毕业的傻逼！
她脸都气红了。
围观魅魔们就不同了，她们目睹这位美艳而冰冷的性感大姐姐露出幽怨的表情（？），就是紧紧抱着自己勾搭的雄性的女朋友不放手，纷纷挤眉弄眼：这好大的一场爱恨情仇。
看热闹不嫌事大，巴不得恶魔小姐和第三者撕逼的达芙妮咳嗽一声：“好啦，亲爱的，既然她不肯你单独出去，那就和我们姐妹一起去逛街吧？雌性嘛，大家要相互体谅。”
黛西娅有点厌恶地瞥了一眼那位面无表情的大美人，在她看来，这个第三者段数挺高，正在以退为进地耍心思：“别了，这种光明阵营的天使，我们和她待在一起也不自在。”
天使先生：明明你年前吃火锅时都要和雷米尔回家喝咖啡了，还抢走我两块烫牛肚。
恶魔小姐急忙顺着黛西娅给的机会走：“对啊，对啊，她可是天使，你们会不自在的。大家稍等片刻，我换个衣服带点东西，马上就和你们逛街，好不好？”
达芙妮不肯放过这个奚落恶魔小姐的好机会：“别啊，亲爱的，我们一点都不介意和你的好朋友出去逛街——”
紫色头发的魅魔，也就是恶魔小姐之前称呼的小紫，是个打唇钉的非主流朋克系，脖子上纹了一条玫瑰藤蔓的刺青，一直延伸到低低的衣领里。
她看上去走的是“哥特恶魔”风格的非主流性感，说话也阴阳怪气，比起达芙妮有过之而不及：“嘁，是啊，我们和天使一起逛街，阳光一洒下来，我们就成了这个闪闪发光的光明的陪衬——真是恶心……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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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芙妮瞪了小紫一眼。她这话可不仅仅嘲讽了恶魔小姐，还地图炮了自己。
恶魔小姐没有理睬对方的阴阳怪气，突然从她的话里抓住了什么信息：“阳光？”
她猛地扭头看向窗外——上午十点左右，一片艳阳高照，是个难得晴朗的好天气！
——这个天气，她们一帮畏光的魅魔直接出去逛街？
恶魔小姐猛地想起来，作为族中最弱小的魅魔，只有她现在还像低等吸血鬼一样躲避阳光的灼烧。今天来找自己的这几个，想必都是族中能力顶尖的存在……她们根本就没想过避光，也不怕灼烧。
黛西娅见她面露难色，不禁心里一跳。
难道妹妹还是个畏光的魅魔吗？之前是因为她坚持不修炼自身才这样，但有了男朋友之后，再怎么说也……咳，难道他们没修炼？
……或者，自家这只秉承良好道德，贞洁保守的小魅魔，根本就没想到要在那方面用魅魔的能力摄取对方的力量？
恶魔小姐投来央求的视线：“黛西娅姐姐，我……”
她还怕光。
她根本没在那方面摄取力量！
黛西娅眼前一黑——她这才明白过来，自家妹妹是被白睡了啊！！
在魅魔眼里，不掠夺猎物力量的那啥啥，相当于被对方白嫖。
这可是奇耻大辱。
具体可类比不吸取男人精气的狐狸精，不会玩心计的妖妃，不想当将军的士兵。
因为男朋友是天使，每次天使羽毛一裹就完全失去反抗意识的恶魔小姐：……黛西娅姐姐这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她见求助对方没有结果，便硬着头皮对达芙妮她们说：“那个，今天的天气很晴朗，不如我们……”
小红窃笑：“怎么，废物前辈？你不会还害怕阳光吧？”
“我……”
“废物？”
一直埋在她颈窝里的白发天使抬眼，看向那只红色头发的魅魔。后者心里咯噔一下——同为雌性，她竟然觉得这只天使的眉眼有点雌雄莫辨的冷峻。
恶魔小姐悄悄拽了一下男朋友的衣角。她知道他听见了自己被羞辱，要揍魔了，但是——
现在还不能赶走她们。
他的女装照还在达芙妮手上呢，自己必须拿回来。
天使先生抿紧嘴唇，低头看看拼命使眼色的女朋友，又看看那些不明所以的魅魔。他刚刚抬起的手动了动，又默默垂下。
treasure似乎希望我隐瞒身份，当一个文文静静的女孩子？她刚才起就在误导那些魅魔……是不想被其他魅魔发现我的女装吗？
天使先生总算抓到了一些重点。摸透恶魔小姐的计划后，他直接握过她的手，神情冷漠地对魅魔们说：
“我和treasure一起去逛街，我想买点漂亮首饰。”
完了，似乎还嫌不够，歪头想了一会儿后补充道：“我和treasure是好姐妹，我们经常一起逛街。”
恶魔小姐：……
众魅魔：……
十五分钟后，打扮整齐的恶魔小姐恍惚被男朋友拉出家门。后者的换装很方便，直接在家居服上套了另一层幻象魔法——当然，介于天使先生随意的品味，这另一层幻象也不过是普普通通的白背心和牛仔裤，又在那些魅魔一言难尽的目光下套了一件黑色短夹克，堪堪遮住了那并不存在的可怕胸部。
众魅魔：刚才那件白背心太可怕了，一步路抖三抖像出来卖的，现在像玩军装play的a系御姐。
不过她们都没好意思再提醒——一帮魅魔和一只天使，总不能让这唯一的一只天使变成最性感火辣的那个，那就太丢魔的脸了。
恶魔小姐被他拉着手，一步步走下台阶。
她焦急地小声说：“你在搞什么呢？你回家好好——”
“我拉着你的手。”天使先生以同样的小声回复，“天使拉着你的手，和你肢体接触，就代表承认对你的临时庇护。这样阳光才无法灼烧你。”
既然是必须和魅魔们一起出去逛街，那从头到尾披着近卫部的制服就太明显了。
对了，阳光。
恶魔小姐哆嗦了一下，看向逐渐逼近的，闪着阳光的楼道口，不禁按住了自己大大的米色太阳帽，将帽檐压得低低的——
天使先生攥紧了她的手，并十指相扣，用自己的无名指勾上了她的无名指。
【婚姻契约已生效，承认临时庇护。】
恶魔小姐感到发尾有些微的热度，便害怕地睁开眼睛。
——然后她看见了属于阳光的天使。
闪闪发光的白发，闪闪发光的眼睫毛，曲线优美的侧脸，以及油画背景般搭配的醇厚的阳光。
黑夜笼罩下的冰雪，与阳光折射后的冰雪，根本就是不同的东西。
前者是恐惧、森冷、威严沉默；后者是宁静、温暖、晶莹剔透。
她从来没见过站在阳光下的安格尔，一时竟看愣了。
如果，如果他再张开翅膀……
天使是属于光明的。恶魔小姐突然想到这一点。
“没有灼烧感吧？”天使先生见前方的魅魔们和他们拉开了距离，便回头小声问道，“有没有被阳光烫到？”
后者愣愣地摇头，她常年不见光的皮肤白得透明，看上去十分纤细。
天使先生皱皱眉，认真说：“如果你觉得身体不舒服，不想和她们逛街了，告诉我一声，我就去把前面除黛西娅以外的玩意儿都揍回地狱。”
……很好，还是原来的味道，还是那个冰冷气场大过优秀外表的笨蛋饭桶。
恶魔小姐摇摇头，又看到了他们相握的双手。天使先生从来没有紧紧地拉着她的手，在阳光下走路。
“在阳光下不要放开我的手，否则我无法庇护你。”
“嗯。”
恶魔小姐甜滋滋地想：天使是属于光明的，但这个是属于我的。
【十五分钟后】
恶魔小姐：这个属于我的傻逼爱去哪个垃圾箱去哪个垃圾箱。
她默默看了一眼垂着眼睛认真吃糖渍苹果可丽饼的男朋友，又看看他夹克口袋里鼓鼓囊囊的一大团。
恶魔小姐咬牙切齿：“你能不能把那叠小卡片都扔了？！”
走在街上十五分钟，她的男朋友顶着女装被接连四十多个男人抢先塞了一叠电话号码！！
——而且这个傻逼还不知道拒绝！
“为什么？”天使先生全神贯注地吃可丽饼——这家可丽饼店只有工作日上午出摊，他最近工作忙，已经很久没吃到了。
“他们说自己都是做食品相关工作的，我想留个联系方式而已。”
他们看你一路吃吃吃当然会用食物来搭讪你！谁让你看上去就胸大无脑认真吃的样子还能被男人贴个蠢萌标签呢？！
天使先生在她身边时本就收敛了那份冰冷恐怖的气场，再加上他自觉在魅魔面前扮演文静姑娘，又和女朋友十指相扣拉着手，所以几乎藏起了自己所有的锋芒。
这样的他，不再是人人避之不及不敢直视的，自然受到了广泛的关注，与惊魔的回头率。
恶魔小姐将心比心，如果她是男人，也见到一个银色长发银色睫毛，神情高冷身材火辣，却害怕似的拉着小姐妹不肯放手，嘴上吃吃吃不停的姑娘——她也会搭讪好吗？
一看就好骗好拐啊？！
恶魔小姐脸皮薄，实在拉不下面子告诉天使先生“因为那帮递名片的家伙都想泡你”。
她只能别过头去和黛西娅说话：“黛西娅，你们接下来打算去哪里逛？”
刚才达芙妮她们停下脚步，说要去星巴克买几杯冰咖啡，所以才让他们等在外面的可丽饼铺子旁。
原本一团塑料姐妹逛街，当然要一起行动一起虚假营业，但奈何冒出了天使先生这么一个不懂规矩的——他见到可丽饼就不走了，坚持买一份站在原地吃，而且吃的时候全神贯注，浑然忘我，保不齐就被人贩子拐走了（恶魔小姐叨叨的）。
所以操心的恶魔小姐只能在旁边陪着，以防他被来搭讪的男人拐进小巷子。
黛西娅自然也留了下来。
她本想说说自己妹妹不思进取，不掠夺猎物力量的行为，却围观一大堆搭讪者与妹妹斗智斗勇，不由得放弃说教，又在可丽饼铺子旁的水果店买了块西瓜，津津有味地站在妹妹旁边吃瓜。
恶魔小姐：一个两个都不靠谱！
来搭讪的男人们，则纷纷对这位身材平平包裹严密的萝莉小姐怒目而视。他们觉得是这位警惕性过高的修女人物阻碍了自己与银发美女牵线搭桥。
恶魔小姐气得牙痒痒，她明明是在拯救这帮愚蠢人类，以免他们将来在医院里半身不遂！
黛西娅吃完瓜，疑惑地问：“看你这么关心她，看来这位雌性天使真的和你男朋友没关系？”
恶魔小姐含糊其词：“有关系，但却是亲缘关系，你们误会了。”
这样啊。
黛西娅松了口气：“我还在担心呢，你这样的别扭性格肯定不擅长和第三者抢对象。”
恶魔小姐：“呸！”
“你为什么和她一直拉着手？”
“为了天使种族的庇护……”
黛西娅皱眉：“所以，你真的还怕阳光？”
恶魔小姐缩缩脖子，知道她可能还要说。但恶魔小姐真的不想在这事上交流——难道坦白，说她弱得不行，被天使羽毛一碰就失去反抗意识？
况且，做那种事，是出于爱意，她根本就不想用魅魔的那套害他。
……虽然也害不到就是了。
“黛西娅，咳，我去星巴克催催达芙妮她们！真是的，到现在还没走到商场……”
恶魔小姐看看周围，一见搭讪的男人跑得差不多了，就急忙找了个借口躲远。
黛西娅挑挑眉，抱臂站在原地，环顾四周。
除了自己，这里只有妹妹那位天使种族的小闺蜜。
她还在吭哧吭哧吃可丽饼，看上去纯洁又美好。
黛西娅突然问：“你和她男朋友关系怎么样？你们之间的亲缘关系如何？他能听进去你说的话吗？”
天使先生：“能听得进去，我和她的男朋友不分你我。”
“你是个雌性，那有过……咳，那啥啥……亲热的经验吗？”
天使先生吹着饼皮里热热的糖渍苹果。他想，前半句不对，但自己后半句可以诚实回答。
于是便老实对女朋友的亲姐姐交代：“我有过。”
“很好。”
黛西娅很满意对方干脆直接的性格，便敞开话题说：“我直接挑明白了，我妹妹呢，和你们天使不一样，我们都是魅魔——我们以肉|欲为生。”
“虽然她性格独特，讨厌这种传统的生活方式，但也不能一点都不沾。你看今天，就因为害怕阳光，所以逛街必须要拉着你才行——这就是因为，她太排斥魅魔摄取力量的渠道了。”
黛西娅耸耸肩：“我承认，经过家宴差点全军覆没，与上一任族长的叛变后，大家的确承认她在阵法和药剂上的造诣。但你也看到了，族里大多数还是看不起她的，好比今天的那几个。”
天使先生继续吃可丽饼：“没关系，我会一直在她身边。”
他是她的神明，当然要不遗余力地庇护自己唯一的信徒。神明的庇护也是她自身力量的一部分；用魅魔的逻辑来讲，猎物的品质也是力量的一部分。
黛西娅却不以为意：你只是个女性朋友，又不是人家丈夫，怎么一直陪？
她咳嗽了一下，考虑到这是个同性成熟友人，又身材火辣，体验过那啥啥——
“我想，你能不能和她男朋友说说，以后亲热的时候别做避孕措施了，分她一点力量？”
黛西娅又小心翼翼解释，“你们是天使，他又很强，一点点的力量，是不会被魅魔影响的。”
“或者，他实在不愿意，你劝劝小魅魔，让她悄悄在套子上拿针扎个小洞？”
埋头吃可丽饼的银发美女咬到了包装纸。
然后她呆滞地转过头来，认认真真打量着黛西娅，并机械吃下了嘴里的包装纸。
魅魔大姐姐打趣：“瞧你这反应，难道没看过小黄片吗？哎，这又不是什么不好意思的事情。”
“……小黄片？”
后者却回以极度茫然的眼神：“黄色的虾片？”
他知道怎么做，也听过雷米尔调戏女伴时内涵性的名词，能听懂一些荤话。但因为他自身对其不感兴趣，便从未在上面下过功夫——
不是纯白如纸，但也从未染黑过。
天使先生没有接触过任何影像、图像、音像等老司机知识传播，也并未阅读过任何黄色刊物。
这就好比开车，老司机们都是摸个方向盘就能知道这车怎么开，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各类车种各类品牌各类优劣点娓娓道来，如数家珍，知识渊博无比——
而天使先生，他只开过一辆车，对其他车一点兴趣都没有，所以也只勤勤恳恳地钻研如何开好这辆车，只通过实地开车的经验一点点累积来开车。他的确是能把这辆车开好的，也许驾驶技术还不错，但比起那些未上车便知尽天下开车法的老司机……
嗯，那肯定是亿点点的差距。
嗬，还是个单纯美好的小姐姐诶！
黛西娅一听，立刻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地产生了“带坏雌性天使，将来一黑一白一起在夜店大杀特杀”的美好憧憬。
“这样啊，你先加姐姐的百度账号，姐姐给你发几个g的资源，你先看看，不懂的来问我……”
银发美女突然冒出一句：“她也看过吗？”
“她？哦，你说小魅魔。”黛西娅带点小骄傲地炫耀道，“她当年没有离开家族的时候，门门功课都是全族第一，这方面的各式招数方法姿势，全部都了如指掌的，堪称阅片无数，大师级老司机。”
可惜都是理论，实战喂了狗。
“我妹妹小的时候啊，你不知道，她还专门研究过不同种族雄性的肌肉构造与爆发性能，写过厚厚一沓子的‘论不同种族引诱方法的不同性与同一性’论文，堪称教科书级别的小黄文啊。”
天使先生：……
他再次吃掉了手里的包装纸，并诚恳认真地对黛西娅道：“姐姐好，姐姐有没有她曾经写过的那部长篇论文？我想拜读。”
【十五分钟后】
恶魔小姐扯着互相虚假营业的达芙妮等魔重新回来，却看见自己的男朋友和黛西娅相谈甚欢。
她心里有点不好的预感，便走近道：“你们在说什么？”
天使先生回头，看了她一眼。恶魔小姐突然觉得后背寒毛竖起来了。
“没什么。”对方迅速收回视线，“黛西娅刚才借给我一部著作，让我好好学习。”
哦。
恶魔小姐有点摸不着头脑，本能觉得有点危险：“不逛街了吗？那我们回……”
达芙妮再次打断了她：“还没开始逛呢！走吧，商场就在前面，我们姐妹先从哪家店开始？”
小紫吹吹指甲：“我最近的战袍用完了，地狱那边的店新货还没进，想去看看人间的款式。”
小红：“附议。”
小绿：“附议。”
黛西娅：“附议。”
达芙妮：“附议。”
天使先生虽然没听懂，但看看大家，也举手赞成：“附议。”
恶魔小姐脸都青了。
“不行！”她说，“我不同意！你们去普通的专柜看看就可以了，我带着天使在外面——”
“哎呀，你不和我们一起去，那是老规矩了，但这位新姑娘可不是啊？”
小红暧昧地说：“她这个尺寸，我们当然要找个好的，慢慢挑。”
“嘻嘻嘻，我就知道她不敢跟我们一起走进专柜店……那也别委屈你朋友啊，你朋友这么优秀。”
黛西娅劝道：“好啦，就去看看，你迟早也要买的，不是吗？战袍又不能一直穿同一款的。”
旁听的天使先生觉察到了奇怪。
鞋子，手提包，裙子，首饰……唔，以前陪她逛街的时候，买过……
他还没琢磨明白，恶魔小姐就一把拉过天使先生，直接对其他魅魔说：“不行！她是个天使，不能看你们试穿战袍！”
“天使怎么了？你反应这么大干嘛。”达芙妮满不在乎，“难道她不穿吗？和我们性别相同，有什么好避讳的。”
天使先生：性别相同。等等。
恶魔小姐急了，使劲拽着天使先生就要往外走：“反正她不跟你们去！不准她看你们试穿！”
本来就等着撕她的几只魅魔这下来劲了，毕竟大家都有共识，喊这只废物小魅魔一起去逛战袍是最能让她怒气冲天的——
“你们是去买内衣吗？”
被女友拖拽的天使先生平静猜测：“你们都是魅魔，所以管内衣叫‘战袍’？”
恶魔小姐僵住了。
达芙妮笑道：“不仅是内衣哦，丝袜，睡衣，各式好看的私密……”
天使先生没多大反应：没错，能让她女朋友反应这么大的地方，只有内衣店了。
以前陪她逛街时，恶魔小姐路过内衣店甚至会狼狈地低头疾走——她脸皮很薄，在他面前总是格外不好意思。
天使先生摸摸恶魔小姐的头：“去买几件吧，我记得你之前的好几套都坏了。”
恶魔小姐：……那是怪谁啊？！
她又气又羞：被一帮魅魔嘲讽身材也就算了，怎么她男朋友也要跟进来看呢？！看她就算了，万一看到别魔的怎么办？她们现在都以为他是同性，一点都不避讳的啊？！
达芙妮毫不客气地开嘲讽：“哦，好几套内衣坏了？怎么坏的？洗衣粉放错了吗，小乖乖？”
恶魔小姐还没起跳，天使先生面不改色：“我的一位亲缘关系很近的朋友，出于某种原因把它们毁坏了。”
达芙妮条件反射怼道：“你说的这个朋友，是不是你自己？”
白发蓝眼的天使姑娘没说话，只是走了一步路，然后简洁大方的白背心抖三抖。
路过雄性的目光也抖三抖。
达芙妮：“……哈哈哈，口不择言。”
天使先生：“没关系。”
“好了，那大家一起去内衣店……还有意见吗？”
恶魔小姐：有！我有！
但她着实找不到什么好理由，只能垂头丧气地往前走。连把男友打晕暂时藏到一边的点子都冒出来了。
天使先生照例走在她身后落后几步的位置，盯着女朋友因为沮丧而瘪着的小脸。
……这样一个又软，又甜，还很容易脸红，面皮特别薄的姑娘，是怎么写出那长达200多页的著作的呢？
天使先生想想手机里，黛西娅发来的txt文档，感到了深深的迷惑。
他一点都不介意女朋友是个老司机，甚至可以把她那些幻想系的小黄文当小说看。
但作为男朋友，他不禁开始思考——我真的合格吗？
他的本性禁欲又冷淡，作为旁观了世界很多年的影子，一直学不会把自己放在现实里。
比起亲热，更习惯亲吻；比起亲吻，更习惯拥抱；比起拥抱，更习惯仅仅靠在沙发上，看她打游戏。
他习惯了距离感，但又忍不住去接近她。
所以天使先生才在这段交往中表现得这么克制——他意识到了自己的这个致命矛盾，但又不知道如何解决。
毕竟，最开始，他们缘分刚起时的那段陪伴的时光——他早就习惯了和恶魔小姐拉开距离。她是最强神明的继承者，而他只是个野生的神明。
……现在找回了记忆，还真有点不知所措。
他是迎合她希望的模样来做，亲近她，拥吻她，说那些她写在小论文里花花绿绿的情话，还是随心自然？
自然地按照自己的直觉走，会不会根本哄不好她这次生气？
“喂。”
小小的一句呼唤拉回了天使先生的思绪，他低头一看，发现恶魔小姐的眼睫毛在抖。
“不准你进去看她们换衣服。”
如果是以前的天使先生，他肯定会说“遵命”。
但现在的天使先生，不知怎的，就有点奇怪。
——可能是那篇调查详尽细致入微，一看就实地考察或旁观临摹过的各种族小黄文吧。
啧。
“那我要交换条件。”
呔！这个混蛋还敢要交换条件！
恶魔小姐瞪圆了眼睛：“你还敢提条件？！你就这么想看她们换衣服？”
天使先生见前面的魅魔们陆陆续续走进店里，便低头在她耳边说：
“你写一篇小黄文给我看。关于我们的。”
“啪！”
【五分钟后】
黛西娅在里面挑了好一会儿，突然发现自己妹妹和那只天使还没进来。
正要出去找魔，就发现妹妹鼓着脸跺着脚进来了，嘴唇噘得能挂长寿面。
“你来啦？你那位闺蜜呢？”
大家都很想见识见识那份傲人的杀器，于是催着恶魔小姐把人带进来试穿内衣。后者却说：“她不进来了，她又找到了吃的，非要在外面吃东西。那种食物有汤有水，不好带进店里。”
达芙妮狐疑地探头去看。
内衣店的玻璃外果真有一位冷眉冷眼的银发美女，她坐在长椅上，坐姿端正，神情淡漠，手里还捧着……捧着……
捧着一盒自热火锅？？？
众魔：……
“她吃火锅也就算了……”黛西娅小心翼翼地问，“怎么我觉得她脸有点肿？”
恶魔小姐“哼”了一声：“因为她火锅过敏！”
作者有话要说：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天使先生：qaq
（请大家为渴望得到带文豪执笔小黄文的天使先生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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