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西入长安_[三国]女谋士的奋斗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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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西入长安

  历史上无数惨痛的经验告诉我们,当你没有足够的能力时,所握权力的大小同你翘辫子的速度便是成正比的。

  这个定律印证在何进身上更是尤其地快。

  何进本是屠户出身,因异母妹受宠于灵帝而一路高升,既能做到手握兵柄、翘首京师,总揽豪杰、登庸名士的地步,可见何进必是有些手段的。

  可奈何此人愎谏违众,拒不听纳陈琳之言。用曹老板的话来说,便是——知小而谋强。

  何进痛恨宦官已久,深知宦官之辈早已为天下所共嫉恶,再加之蹇硕曾密计谋害何进,何进对宦官的厌恶程度可以说是达到了情绪生涯的顶峰。

  别跟他说什么除首恶!宦官就没有一个好东西,要杀便诛个痛快。

  恰逢此时,同样对宦官恨之入骨的袁绍亦有此谋划。何进与袁绍一拍即合,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想着迟必生变,当即便商定计策,决定彻底废除宦官之制。

  如果何进雷厉风行一些,那他可能不会死得这般憋屈。

  可惜他没有,何进制定了完美无缺的计划后,窦武诛杀内宠反被害的先例并没有给他以警醒,这时候他突然记起自己仍为人臣了,所以他巴巴将这计划迫不及待地告知了自己的妹妹,何太后。

  何太后又告知母亲舞阳君,舞阳君屡受宦官贿赂,复开始调拨起何太后与何进之间的关系。何太后果然狐疑,坚决不同意何进的计划,此时的何进宝宝不免委屈,可他没有想着自己强硬起来,而是听从袁绍的意见,寻起了“外援”,外援之一便是那远在河东的董卓。

  然而所有人的声援,都不及何太后的一个“不许”。袁绍催请再三,何进一再狐疑,久则事败,这是必然的道理。

  八月,何进进宫请旨,反倒自投罗网,被张让等人诛于嘉德殿前。

  自青童口中听闻何进谋逆被诛的消息时,郭瑾正提笔于地图上圈画着路线,青童此言一出,郭瑾的手腕不慎抖动,浓黑的墨汁便顺着毛尖滚落,渲出一道不算打眼的墨迹。

  郭瑾将毛笔置于笔洗中,又将案上的绢帛卷起收好,这才将视线投至对面的少女身上。神色惊惶、面色急切,耳际的翠玉明铛扶波而动,随着此人跪坐的姿势,轻轻摇曳在半空里。

  郭瑾非常理解青童如今的心情。毕竟擎天柱般的何进轰然崩塌,这到底意味着什么?任谁都不难猜想。但对于何进之死,郭瑾却并无多少感触,她现在唯一的念头便是——董卓要进京了。

  关于董卓,许是史书上对其残暴无度的说法太过密集,郭瑾反而对他有那么一丝的恐惧。幸好自己怕死第一名,绝不会与他正面硬杠,郭瑾安慰地想,董卓就算是狠如饿狼,那也与她没有半毛钱关系。

  想着自己今后注定漂泊坎坷的奋斗生涯,郭瑾心生不忍,老生常谈道:“青童若听我的,最近便收拾行装,回阳翟去罢。”

  青童见她欲再次撇开自己,也顾不得心中羞郝,急急握住郭瑾的袖角:“公子可是嫌我累赘?”

  郭瑾也不挣脱,只任凭她小心翼翼地攥着,“青童无需多想,瑾不过感于天下将乱,颍川物阜民丰,恐难逃劫虏厄运。”

  等到董卓进京,西凉兵大肆洗劫雒阳世族,又变本加厉地席卷至雒阳周边地区时,世家遍布的颍川沃土必是首先遭难的一方。

  此时若不迁移,那便是在劫难逃了。

  郭禧虽不是自己的生父,但好歹对她怜爱有加,就算看在原主的份上,她也不能任由这般年纪的老人家被西凉军侮辱折磨。

  思及此处,郭瑾接道:“瑾书信一封,青童若肯回乡代为转达,使我郭氏举族迁往荆蜀一带,瑾自当铭记深恩,来日厚谢。”

  原是想让她回家送信?

  青童当即叩首称诺,她对自家公子的判断从无疑虑,她就是这般毫无顾忌地相信眼前的端端少年,公子便似书中所谓的人间瑶华一般。

  人间自有瑶华馆,何必仍寻弱水船?能追随这样的人,哪怕穷极一生,也是值得的。

  既已应允下来,不出三日,郭瑾便已帮她打点好出入雒阳的事宜,然后就着秋高气爽的天气,郭瑾拉着兄长一同来到城郊,亲自为青童送行。

  郭瑾道声“珍重”,青童忙自车架上伏跪行礼,待骏马嘶鸣着遥遥远去,青童方如梦初醒般掀开绛色车帘,冲着郭瑾二人的方向拼命挥手道:“公子且等我回来!”

  郭瑾笑一笑,即已离开这纷争之地,但凡聪明一点,都不会再搅入这汹涌逆流之中。

  祝你此程顺帆顺水,无病无疾,平淡一生。

  ……

  何进死后,何进的部曲疯了般冲入宫内。袁术亦趁机攻入宫城,张让等人携少帝刘辩与陈留王刘协仓皇出逃。

  袁绍更是乘机佯称奉诏,封闭宫门,大肆搜查宦官,无论老幼皆尽杀绝。就在袁绍杀人杀上头的时候,早些时日因为袁绍的提议而被何进征驻上林苑的董卓坐不住了。

  眼瞅着京师大乱,自知机不可失的董卓开始举兵向雒阳进发。真是运气来了挡也挡不住,董卓仆至西郊,便于北邙阪下同少帝刘辩与陈留王刘协相遇。

  简直是天赐的王牌,董卓兴高采烈收下这一神来之礼,直接浩浩荡荡率军进驻了雒阳城。袁绍傻眼了,郭瑾也傻眼了。

  袁绍素见事迟,直到董卓以障眼法将手底下的西凉兵来来回回涌进城中数次,他这才扼腕叹息,深觉为时晚矣,又恐为董卓加害,遂狼狈逃往冀州。

  而郭瑾傻眼的却是,二郎不见了。

  董卓进京之初,便装模作样地开始广征名士,郭瑾本想着此人心胸狭隘,虽不能接受旁人拒绝之意,但好歹也要互留些颜面,谁知留守京师的荀攸小天使却冲她怒骂几声,说是荀爽被董卓这贼人强制征辟,逃避不得,已被押去平原赴任。

  郭瑾:“……”

  这是要么死要么工作的节奏啊喂!

  深觉装病在强盗思维的董卓这里明显行不通了,郭瑾与郭嘉商议许久,两人规划之后,终是敲定了徐州此地。

  徐州沃野千里、风调雨顺。在曹老板打着为父报仇的名义大肆攻掠徐州一带之前,陶谦任人推行屯田制,此处可谓是百姓富足、州里相附。

  在这里尝试推行自己的新型农业理念,显然是再适合不过了。

  可就在郭瑾卷起行李,又磨好佩剑,并把马厩中的快马喂得心满意足时,郭瑾后知后觉地发现,二郎不见了?!

  任她寻遍郭府,又与郭嘉分头拜访了祢衡与荀攸府中,甚至连曹昂处都不死心地缠问了几遍。

  都没有,就似凭空消失一般。

  郭瑾彻底慌了,拼命回忆着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可任她如何努力,脑中仍是一点印象都没有。见郭瑾失了理智般日日出府寻找二郎,郭嘉心有不忍,也不劝阻,只日日随在她身后。

  时间一长,郭瑾心中的念头便如雨后春笋般冒个不停。

  二郎他……莫非遭难了?

  想着最近雒阳城中流传的西凉军恶行,郭瑾只觉浑身冰凉,他不过是个未满十岁的孩子,到底是怎样的丧心病狂,要这般针对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孩童?

  这不是禽兽又是什么?

  中平六年(189)九月,董卓妄行废立之事,拥立刘协登基,是为“献帝”。不消两日,何太后被毒杀身亡。

  由于二郎失踪的缘故,原本定于中平六年九月份便要跑路徐州一事,竟直接拖到了年后二月。

  初平元年二月,董卓迫于袁绍联军之胁,竟开始蛮横强迫迁都。郭瑾没有等来二郎的消息,只得被迫登上早便备好的车架,计划赶在武力驱赶之前安全出城而去。

  雒阳城内一片狼藉,东倒西歪的摊贩上,撒落着七零八落的瓜果时蔬。

  郭瑾掀开布帘遥遥远望,身后的雒阳宫城火光冲天,一时间妇孺尖叫声、嘈杂争闹声与铁甲烈烈声不绝于耳,滚滚乌烟笼罩整个京师,郭瑾瞧见已经不见其形的巍峨宫殿,心中突然就有些难过。

  两宫起火、雒阳大乱,挖陵盗墓、恶行难堪。这一刻的雒阳,就如世界末日一般。

  郭瑾觉得自己本不该如此,她明明是个洞悉所有历史发展轨迹的现代人。

  她明知董卓残暴、罪孽滔天,明知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可这些就是历史,她再怎么悲戚,也不过是个旁观者而已。

  可自她发觉二郎失踪的那一刻起,她才猛然惊醒,其实自己早已身在所谓的历史当中,她是历史的一部分,她会因为事情脱离了自己的控制而慌乱无措,她会卑微地希望一切不过大梦一场。

  自己是不是……也有能力改变些什么?

  正这般想着,视野正中突然现出一道熟悉的身影,那人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身上的湘色曲裾上满是不及拍落的灰尘,面上眸中皆是焦急无措,她就这般惶惶立于官道尽头,仔细打量着来往的每一辆马车。

  蓦然间,青童的视线被一架毫不显眼的车架紧紧吸引。仔细瞧去,车厢的绛色帷幔下果真是那张清雅绝尘的侧脸。

  少年不知在思索着什么,一时有些晃神,就在青童惊喜地抬起胳膊同郭瑾二人遥遥挥手时,她的步子还未迈出,便被周遭身披铁甲的西凉兵夹起,扛在肩头,冲着映红天际的火光处直直走去。

  郭瑾急急道了声,“青童?!”

  郭嘉未及反应,便见方才还沉默端坐的白衣少年,转眼间便已跃下车架,疯狂朝大火处奔去。

  郭嘉心弦猛地绷紧,瞧着少年决绝如斯的背影,抓起身侧的佩剑便随之下车。临别之前,还嘱咐了车夫于西城郊汇合。

  郭瑾脑中一片空白,许是二郎失踪一事对她打击过甚,她实在难以接受另外一桩痛心疾首的事故。只见她拼命追赶着那位西凉军的步伐,远远地只能看见对方身上厚重冷硬的铠甲,火光下折射着毫无感情的冰冷光泽。

  她的脸色苍白,冷汗直直渗入衣衫,凝神抽出怀中的短刀,刀锋早在之前便已被她磨得锋利无比。她拼尽所有的力气跨过人山人海和推推搡搡的士兵,就在她满心以为自己可以救下那个天真善良的小姑娘时,迎接她的却是青童含着热泪自绝而亡的场景。这是她第一次感觉到无助的滋味。久违的怒气冲头而来,乃至于她紧攥着短刀,并疯魔般将那刀身死死插入对方的脖颈中去。

  血管被人割开,血液四溅而起,郭瑾的雪白襜褕霎时间被染作艳红。瞧着那人毫无声息的模样,郭瑾手一松,短刀“咣当”一声坠落在地。

  她杀人了……

  郭瑾一时呼吸困难,就连心脏都堵塞地生疼,脑中还未来得及思考,郭瑾便已被人稳稳握住双手。

  他的呼吸全都乱了,一点都不似平日里气定神闲的模样,郭瑾乖乖任他握着,眼眶憋得通红,却是开口问道:“兄长怎也跟过来了?”

  郭嘉却不言语,双手顺着手臂直直扣住她的后腰,似乎生怕一松手,便再也寻不见她。

  郭瑾顺从地任他抱着,见对方并不嫌弃自己身上的肮脏血迹,亦跟着箍上对方的腰身,“兄长,青童她……”

  话至一半,便已哽咽出声。

  她突然怕透了这个世道,人命贱若草芥,谁都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行到来。她不想再失去任何自己在乎的人,她显然无法做好一名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郭嘉终是平稳下呼吸,此刻闻声,微微垂首便凑至郭瑾耳边,“阿瑾莫怕,这本不是你的过错。”

  你本已为她安排妥当,你又如何能料到她贸然返程?

  听到对方的耐心抚慰,郭瑾按下悲恸的情绪,直接攥住对方宽似流云的长袖。郭瑾欣慰地想,至少还有兄长陪在自己身边。

  有他在,就算所有人都抛弃自己,好像也没有那么难过了。

  不过……

  想到天妒英才,史书上兄长去世时不过三十又七,郭瑾又觉得自己不应该太过依赖对方。

  到时候会难过的,若是兄长不在了,还有谁来宽慰自己呢?郭瑾竭力平下心绪,正要同郭嘉尽快离开此地,便听身后有人远远唤道:“瑾兄!”

  郭瑾回身,曹昂不知为何还未出城,此刻正遥遥策马驱近,他的身姿俊逸洒落,她甚至可以想象到此人铁甲银枪、叱咤沙场的飒飒风姿。

  曹昂飞身下马,见她满身血污,眉毛明显拧到了一处,“瑾兄可有受伤?”

  稍稍退后半步,郭瑾勉强维持着君子风范道:“无碍,曹兄勿挂。”

  想着此地不宜久留,曹昂也不多言,只将手中缰绳稳稳塞进郭瑾手中,并在两人疑惑的视线中拱手离去。

  郭瑾察觉出他的用意,正要上前扯住他的衣袍,对方却绕过她的动作,远远没入烈烈火光中,他的背影硬拔坚决,渐渐隐没于火光人海。

  记下对方的雪中送炭之恩,郭瑾与兄长一同策马出城,行至西郊与车夫汇合时,郭瑾转念一想,只冲静静待命的褐衣车夫道:“走,去长安。”

  ·

  荀彧归乡后的第一件事,不是娶妻,而是游说颍阴族人迁移之事。

  荀氏世代居于颍阴,如今更是当地望族,迁族之事,涉及祖宗祠堂,怎可如此仓促而就?

  就在荀彧费尽口舌同族中长辈斡旋之际,大将军何进的死讯恰巧传至颍川,一时间,郡县皆惊,方知荀郎所言非虚也。

  荀绲德高望重、辈分尊崇,想通荀彧所言后,便开始思虑迁族一事,见二龙先生都已点头,族中长幼这才纷纷应声同意。

  同荀绲敲定避难冀州之后,荀彧终是落下心头巨石,还未及休憩片刻,方想起阳翟城中,还有瑾弟日夜挂怀的亲友,这才孤身一骑再入阳翟。

  第一次登门拜访,荀彧礼貌道明身份,听闻是颍阴荀氏惯有才名的荀文若到访,郭禧满面春风地迎出门来,与对面的青年温和见礼。

  荀彧愈发恭顺,同郭禧步入正厅后,便直接长揖不起,将荀氏欲举族迁移冀州之事同郭禧透彻言明。

  郭禧虽年过七十,但耳聪目明,对京中之事更是多有关注。

  本就觉出大难将至,打算举家迁徙的郭禧顺势眉开眼笑,只拉着荀彧的双手开始同他畅谈热聊。

  期间无意得知荀彧竟与自家女儿熟识,郭禧捋着花白的胡须慨然颔首:“文若通雅不凡、品若松竹,若非小女无意于婚嫁之事,老朽定是亲登贵府,也要将这般贤婿拐回家门才是!”

  荀彧闻声笑得温和,“承蒙郭公抬爱,彧甚愧矣。”

  话罢,脑中却猛地空白一瞬。小女……

  他明明听瑾弟所言,郭公家中仅有郭瑾一独子,又何来小女之说?

  荀彧似乎想到了什么,顾不得繁杂的君子之仪,他猛然握住对方略显枯朽的双手,声色急切道:“郭公所言小女,是为何意?”

  郭禧这才惊觉自己说漏了嘴,不由得捶胸顿足地悔叹一番。许是荀彧太过符合郭禧心中的女婿人选,又许是郭禧过于笃信荀彧的君子心性,知他与阿瑾相熟,郭禧不由附耳密语解释几声。

  荀彧的表情僵在面上许久,久到他都不曾注意自己是如何走出的郭府,又是如何策马而起直直朝着雒阳的方向冲去。

  瑾弟她竟是女孩子?

  她为何不愿意告诉自己?

  最后一次相见,她还曾那般柔情地扯住自己的衣袖,是他不解其意,还自以为是地不告而别。

  他以为这样自己总该死心了,他不能喜欢上一个男子,哪怕明明心动到不可救药,他也要用冷水狠狠浇醒自己。

  可如今却告诉他说,阿瑾是个女孩子,自己喜欢她本没什么不对,他本可以同阿瑾携手一起安静偕老?!

  冲头的热意沸腾至顶点,然后就在他情难自控之际,复又突然降至冰点。

  他已经有婚约在身了……

  仅此一条,便足以给他判了死刑。

  对方毫无过错,他又怎能为一己之私抛弃荀氏颜面于不顾,又将未婚妻的尊严踏进泥地里,只为自己开心快活呢?

  从他不辞而别的那一刻起,他就该知道,是他主动放弃了自己的幸福。

  ……

  眼瞅着荀彧失魂落魄地策马远去,郭禧叹息着跨进府门,夫人王氏见他笑而不语,回忆起方才听到的对话,不由蹙眉询道:“之前不是说相中了荀氏的小辈,荀公达么?郎君何以对文若说出这番话来?”

  瞧着自家夫人的疑惑模样,郭禧故作深沉地沉吟一声:“听闻阿瑾得往雒阳,全靠荀文若相助之恩,老夫如此一言,既夸赞了荀郎德行,又肯定了老夫识人眼光,岂不互利两全?”

  王氏听他一言,当即知晓了自家郎君心中所想,他不过是埋怨荀郎将阿瑾带离阳翟,让他父女路途遥遥、难得相见,又眼尖瞧出此人对阿瑾的别样关怀之心,便故意作此一言,以期让荀郎悔恨莫及罢了。

  王氏不便戳破郭禧心思,只能转移话题道:“眼见嘉儿已至弱冠之年,郎君可还记得长姐离世前,曾为嘉儿所留之字?”

  郭禧冥思半晌,忽而出声道:“若无差错,应是‘奉孝’二字?”

  王氏心知当今动乱,她与郭禧无法前去雒阳为郭嘉举行冠礼,郭嘉与阿瑾亦不愿主动回乡相聚,既如此,倒不如一切从简,直接书信一封,将表字转达,他二人若能于雒阳寻到德高望重之人为他加冠,那也是极好的。

  王氏将心中所想同郭禧商议,郭禧难得并无异议,当即书信一封交由驿使传达,自己则专注于迁族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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