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终章_把宿敌哄成替身魔尊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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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终章

  或许是盛怀昭的见缝插针战术起了效果,在连续表白三天之后,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腿上的镣链被解开了。

  他坐在床上,难以置信地抬了抬脚,上面的重量消失后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有些不习惯。

  云谏带着亲手做好的早点回来时,看到的就是他盯着脚踝发呆。

  “怎么了?”他将温好的莲子羹捧在手心,坐在床沿轻舀着要喂他。

  盛怀昭润了润嘴唇,抿过甜甜的糖水:“没什么,忽然有些不太习惯,你要不还是把我锁上吧?”

  云谏当即应声:“真的?”

  “假的。”盛怀昭磕了一下勺子,施施然瞥他一眼,“想得美。”

  云谏垂下眼睫轻敛笑意,低头蹭了一下他的额前:“我答应了你的。”

  虽然这个决定在一定程度上很艰难,但怀昭给了他勇气。

  吃饱喝足,盛怀昭第一个要去的地方就是缪砂城。霄姬好歹是他的母亲,三年前意外身故之后,她对自己的想念仅次于云谏。

  在准备出门时,盛怀昭刚换上外衣,云谏倏然从身后搂住了他的腰。

  “怀昭。”他的额头抵在后脊,嗓音闷闷的。

  “怎么了?”盛怀昭回头,手落在后颈上轻轻揉着。

  云谏贴在他的胸口沉默半晌,嗓音落得又轻又浅:“……你的娘亲,或许在生我的气。”

  盛怀昭想了想:“换做是谁都会生气的吧?”

  毕竟自己的孩子“死而复生”,而云谏非但没有及时让人见上一面,甚至还关了这么长时间。

  虽然盛怀昭清楚云谏是以这种方式来证明他还活着,但放到霄姬面前这套说辞就不一定管用。

  “也就是现在她打不过你,不然还能让你玩那么久的小黑屋play?魔尊殿下。”盛怀昭抬起他的下巴亲了亲。

  云谏很轻地应了一声,慢慢将他的指节拢入手心,小声道:“所以,她万一责罚我,你一定要替我说话。”

  盛怀昭哼了一声,指尖点在他的眉心,顺着眼型轻轻落下:“看你表现。”

  虽然从复活以来,云谏是魔尊这个概念就一直落在盛怀昭的脑海,但毕竟只是个概念,可当他说要去见霄姬,云谏反手就给他拿出三颗镇魔珠时,他忽然就意识到这位现在确实是上天下地无所不能。

  盛怀昭替小树苗换了一身衣裳,抱在怀里的时候不由蹙眉。

  “怎么了?”云谏贴着他的侧脸,低声问。

  “要怎么跟我娘介绍这小子。”盛怀昭捧着万物生肉嘟嘟的脸颊,一时有些拿捏不定。

  毕竟当初在缪砂城时,这小子还只是一棵小树,如今他好歹也是个团子,总不能还让霄姬把人种霜冻的土壤里。

  云谏思忖片刻:“他跟你姓,有你的血脉,还那么黏你,你说他是什么?”

  盛怀昭面不改色:“是你儿子。”

  云谏:“我捡回来的。”

  盛笙立刻捂着耳朵:“小树苗可听不得这种话。”

  最后还是决定说是弟弟,毕竟霄姬也是一方大魔,总不至于看不出盛笙的由来。

  盛怀昭本来情绪还算稳定,但看到一脸严肃的云谏和小树苗时,也不由有些紧张。

  云谏提前打过招呼,霄姬时刻注意结界,感受到有人入境便出关迎接。

  她先前还有些恍惚,毕竟三年前盛怀昭人间蒸发的时候她也尝试过去感应血脉的存在,但很遗憾……消失就是消失了。

  第二次出入缪砂城,盛怀昭落地时之感觉漫天的冰雪都自觉摈离他的血肉,寒意半分不侵。

  霄姬看到他时眼眶发红,上前仔细端着他的脸,反复确认他还活着这才如释重负。

  盛怀昭又一次感受到自己的存在对一个人是这样重要,即便他已经委婉告诉霄姬,曾经的躯体跟如今的自己不算同一个人。

  “那又怎么样,你对我来说一样是我的孩子。”霄姬握着他的手,似乎像用掌心的温度暖过那截指尖,但盛怀昭的手本身就是暖的。

  他看着自己的指尖,一时之间有些茫然。

  毕竟他对所谓母爱的印象少之又少。

  万物生特别怕冷,一天到晚就想黏着盛怀昭,但这次回缪砂城是为了跟霄姬团聚,魔尊殿下只能回归带娃的本职。

  “乖乖听话。”盛怀昭走之前揉了揉盛笙的脑袋,“我晚上就回来。”

  “怀昭。”云谏快一步开口,抢先于小树苗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

  盛怀昭看着一大一小两人,忽然发现万物生虽然是仿着自己的五官轮廓,但很多表情却跟云谏如出一辙。

  系统:承认吧,他就是你俩的儿子。

  盛怀昭:……

  “我去拜完就回来。”盛怀昭长叹一口气,霄姬是想与他去寒潭见薛崇礼。

  寒潭太冷,不利于小树苗的生长,盛怀昭便以此为借口让云谏也留下来。

  盛怀昭的手落到云谏耳垂上,沿着新落下的骨钉轻抚了两下:“我会尽快回来的。”

  虽然说要见薛崇礼,但毕竟人已经魂飞魄散,霄姬也没有带什么东西,两人只是沉入寒潭见一眼冷冰之下的石碑。

  盛怀昭看着三年前一切“真相大白”的地方,这才实实在在地感受到原来真的过了那么久。

  当初孤苦无依的冰棺如今沉落在底面,不像被无尽的寒冷囚禁,而像安然沉睡。

  霄姬抚着冰棺,垂眼安静了许久,之后回身抱住了盛怀昭。

  分明在寒冰之下,但在相拥的那一瞬间盛怀昭确信自己感受到了一丝暖意。

  像被一双宽厚的臂膀轻轻搂住。

  “该让云谏也来见见他。”霄姬想到了什么,忽然道,“云谏有带你去见他的母亲吗?”

  “他的母亲?”盛怀昭愣了片刻,“酌月宗的宗主夫人?”

  他对云谏母亲的印象,只有“杀夫证道”和“走火入魔”。

  “这是我听回来的,传言当初周天裂变,将元星宫那位淮御剑君重伤的人,便是云谏的母亲。”霄姬蹙眉,“听说她被炼成了药人,与行尸走肉无异,但毕竟是云谏的母亲……”

  盛怀昭这才后知后觉,七大宗门围剿冕安的事情,云谏没有与他提过丝毫。

  “云谏是个心志坚定的修士,当初在心魔之阵里他也只是动摇,而并无被魔障吞噬……但三年前他一夜堕魔,除了失去你,或许与他母亲也有关。”霄姬道,“如今他虽然也是一方大能,但心魂却落下症结,你要留心。”

  盛怀昭郑重地点了点头,想到什么,忽然道:“娘亲,你可会制作融魂之器?”

  论制作封锁魂魄的器皿,霄姬称第二,整个修真界没人敢称第一。

  “有,怎么了?”

  “我这里……有一缕残魂,它一日在我身上,云谏便一日不会安心。”盛怀昭抬手轻按着自己的腹部,露出笑容,“我想把它锁在器皿之中,交于云谏。”

  那缕残魂,也就是当初被他吞噬封印的所谓“天道”。

  那个被困在这个世界里的前系统。

  霄姬的手随着盛怀昭的指引,触摸到那强大的光点之上,不由为之一震:“……这便是你飞升的理由?”

  盛怀昭点点头:“能制出器皿封印它吗?”

  “能是能,但它毕竟与你不可分割,若你将其封印,你的修为也会折损大半。”

  “我不在乎。”盛怀昭轻笑,“毕竟我的小夫君可是三界畏之的魔尊殿下。”

  霄姬凝他许久,忽然笑了下:“当初你还犹豫不前,如今已经无所畏惧了。”

  在这份感情中,不可能只有一方获利,云谏被爱的契机是怀昭变得更加勇敢,怀昭敢坦然面对是因为云谏对他用情至深。

  “你想为他制作什么样的魂器?”

  盛怀昭很轻地笑了下:“指环,一对指环。”

  霄姬答应了之后,盛怀昭便与她学习器皿的炼制,越小的魂器要求灵力的精度越高,盛怀昭在器室足足呆了七天七夜。

  要不是云谏跟盛笙守得要紧,他觉得自己能打磨得更精细些。

  但霄姬是受不了了,怀昭进器室一天,这一双父子能问她上百次人什么时候出来,偏偏怀昭又想留个惊喜,她光是敷衍都费了不少口舌。

  器皿制成后还要沉入寒潭受封魂烙印,霄姬让人先回去,等器皿结印她便传送出去。

  随后,盛怀昭便告别了缪砂城,回了冕安一趟。

  江尘纤终于等到了他来,看到人就立刻布了酒席想要招待他,但盛怀昭最讨厌麻烦事,到最后只定成了旧友小聚。

  “菀珠,这便是当初从魔域救你一命的盛公子。”

  江尘纤将痊愈的妹妹带到盛怀昭跟前,江菀珠经过三年的调养已经与常人无异,只是身体病弱了些。

  但跟沉睡不醒比起来,眼下这个结果已经是最皆大欢喜。

  “盛公子。”江菀珠听话地朝他行礼,被盛怀昭拦住了。

  “我当初也没跟你哥拱手作揖,不必了。”盛怀昭看着江菀珠,像是透过她的轮廓看到了怀安。

  若他没死,妹妹也有这么大了。

  江菀珠到底是个灵气低弱的修士,本能畏惧魔修,而煞气也会影响她的身体,云谏便抱着盛笙保持距离。

  小姑娘明明没有在魔域里的记忆,可看到盛笙时却下意识会还怕。

  盛笙这坏小树苗,越见人怕他就越要靠近,后来还是被盛怀昭训了一顿才老实。

  明舜是在傍晚才赶回来的,一年前他开始重新修缮感慈寺,当初师父做的事情他便传承下来,在悬壶济世这条道路上坚定不移。

  小和尚比三年前整整拔高了一个脑袋,见到盛怀昭时便要扑上来,但却被云谏拦住了。

  盛怀昭仔细观察,明舜对云谏似乎没有丝毫变化,但魔尊大人却下意识地有些回避他的示好。

  毕竟当初对感慈寺痛下杀手的,是被炼成药人的酌月宗夫人,即便明舜知道那是身不由己,云谏或许也不能跨过心里那一关。

  一心问道,专攻剑术的母亲被迫沾上鲜血与人命,这换谁或许都是一个坎。

  “怀昭!”跟明舜叙完旧,盛怀昭便听到嘹亮的一声呼唤。

  他回头,看到的正是跟萧落并行而来的小狐狸虞瞳。

  自被囚禁以来,因为有狸崽儿的传信,盛怀昭其实跟虞瞳联系最为密切,但小狐狸见到他还是相当热切。

  当然,也有可能是被萧少主抓去双修修烦了。

  虞瞳一出现,盛怀昭便察觉他突飞猛进的修为,草草翻过原书里的设定他便知道发生了什么。

  该走的剧情,萧落是一段都没放过。

  “太好了,可算见面了,今夜我就要在冕安喝个畅快!不醉不归!”虞瞳那身兴奋劲儿像散不去,一个劲地攒局,连萧落都管不住他。

  云谏本以为怀昭不会答应这等幼稚的事,没想到虞瞳提完,盛怀昭便让江尘纤准备醉仙亭。

  “怀昭。”云谏不赞同地粗着眉,“你还记得当初喝过醉仙亭后是什么样么?”

  光是这么一句话就让盛怀昭僵住了。

  他怎么会不记得……自己喝完之后发了好一场酒疯,还被云谏趁人之危换了一回女装。

  “但我现在是剑仙啊。”盛怀昭胜券在握,“我一定不会醉得那么难看的。”

  云谏迎着他那双熠熠生辉的眼睛,便什么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

  算了……毕竟也被困了那么多天,许是该放松一下。

  谢缙奕听闻他们要办晚宴,特意从元星宫里提了一壶仙酿回来,听闻比醉仙亭还要香。盛怀昭本身不是个酒鬼,却不知是被气氛推动还是如何,竟也有些期待。

  这一期待,云谏便又陪着盛怀昭在冕安留了三天。

  飞升之后酒量果然跟之前不一样,云谏本来还期待盛怀昭醉一回,却发现他丝毫没有变化,甚至连本来可乘之机都被虞瞳搅和了。

  魔尊大人相当不满,已经开始盘算回去之后如何收拾这位自封的“二当家”。

  算起来他们离开世外山已经有小半个月,这里毕竟不是自己的底盘,纵使盛怀昭再尽兴,云谏也高兴不起来。

  翌日睡醒,盛怀昭便发现小团子可怜兮兮地趴在他的身边,两只小短手抱紧他的手臂:“怀昭,该回去了。”

  盛怀昭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捏着盛笙的脸包子:“说吧,是不是他让你来的。”

  小树杈子撒谎的利索程度跟小和尚有的拼,一个比一个磕巴,盛怀昭看着他胡乱飘的眼神就知道他是受了谁的指引。

  答应了小包子后,他在后花园找到了练剑回来的云谏。

  跟三年前比起来,魔尊大人的演技倒是出神入化,他都已经摆好姿态站在门边,云谏硬能端着那虚伪的茫然。

  “怎么了?”

  “在冕安憋坏了?”盛怀昭挑眉,手落在他腰间的一柄上,顺着剑柄轻轻抽出剑,“一早上就去练剑发泄?”

  云谏眼睫微垂,半晌才缓缓移开视线,却没有否认。

  “如果你不限制我的出入,我也不至于这么报复性地跟他们聚一聚啊。”盛怀昭的指尖顺着剑柄游走,落到云谏的腰际,下一秒就勾住了他的束腰。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骤然消失,云谏下意识搂住了他的腰,但却冠冕堂皇:“盛笙呢?”

  “他在明舜那边,早就支开未成年了。”盛怀昭慢慢扬起脸,要亲不亲地贴向他的唇,“你不是就等着这个么?”

  云谏主动垂首,吻过他的唇:“嗯。”

  将练剑残余的那点精气发泄干净,他替盛怀昭重新挽发。

  “你收拾快点,待会儿小团子就回来了。”盛怀昭支着下巴,懒散地指使着魔尊殿下。

  他的腿有多酸,就有多颐指气使,云谏心甘情愿地替他梳理落发。

  “回去再练练。”

  “……练个屁。”盛怀昭咬了下牙,“我就不该听你的。”

  云谏很轻地笑了下,低头贴在他的后颈吻了下:“怀昭,我爱你。”

  盛怀昭:“……”

  可恶。

  确定要回去之前,盛怀昭私底下跟虞瞳见了一面,还不让云谏跟着,就连偷偷探听情报的小团子都被盛怀昭赶走了。

  云谏不喜欢这种被隐瞒的感觉,但却也知道怀昭如今是心甘情愿为他戴上枷锁,自己不该收得太紧。

  明知如此,他却还是不满足。

  云谏想要无时无刻,想要形影不离。

  “你要的都在里面了。”虞瞳将一枚小小的纳戒递给他,“我监工的,绝对是你要的那种。”

  盛怀昭掂了掂这枚轻飘飘的储物戒,轻笑:“谢谢。”

  “没关系,不过我是没想到你回来的第一件事居然是准备这个。”虞瞳说,“剩下的狸崽儿也已经搞定了,我真的不能去看吗?”

  “不能。”盛怀昭非常果决,“这是我为他准备的,闲杂人等……等他答应了再说。”

  虞瞳不高兴地哼了哼。

  盛怀昭拿好东西离开冕安,云谏跟盛笙已经在城门等他。

  “回去之前,我有个地方想去。”盛怀昭轻扣住云谏的指尖,“就我跟你。”

  盛笙懵懂地抬起眼,还没来得及说话,云谏就将他交给虞瞳。

  小团子哇哇直叫,但虞瞳偷偷在耳边说了一句话之后就安静下来。

  “他就交给你了。”盛怀昭冲他笑了下,“谢谢。”

  虞瞳头也不回地带着小团子回世外山。

  “你要去哪?”云谏的注意力都落在盛怀昭与他十指交扣的右手上,后知后觉传送阵将他们带到哪里。

  ——酌月宗。

  果然跟盛怀昭猜的一样,云谏在三年间回来过,已经抹为平地的酌月宗上有灵气蔽藏的陵墓。

  “怀昭。”落地时,云谏拽住了盛怀昭的手,“不要。”

  “云谏。”盛怀昭轻握住他的手,放到唇前慢慢吻过,“有些事情不是回避就能解决的,你想瞒着我,那这个疙瘩就永远解不开。”

  云谏眸色黯然,下意识错开:“……我并没有想瞒着你。”

  只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连他都接受不了的事实,怀昭又能如何。

  “夫人是一位合格的母亲,她为你已经付出了能付出的所有。”盛怀昭握紧他的手,“错的是莫壬,他才是幕后主使,是他一手毁掉了你母亲的所有。”

  盛怀昭缓缓抬起手,环住了他的腰:“你的母亲跟你一样是受害者,她踏上剑道,从来不是为了伤人性命。”

  提及此事,云谏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像被抽离,可怀昭的拥抱却又让体温渐渐回暖。

  隐蔽在心口深处的旧伤豁然裂开口子,血流汩汩涌出,云谏抱紧了怀里的人。

  “……那日我认出娘亲,她很痛苦。”他每一个字都咬得极为沉重,似乎是想将情绪藏匿,却难以控制,“她求我杀了她。”

  即便那时候母亲已经没有意识,不知道自己央求的正是血脉相连的孩子。

  盛怀昭紧紧抱着他,逐点安抚他的颤动。

  莫壬这一招当真是狠绝,当下云谏或许能做出迅速的反应,替夫人解决痛苦,但那样就证明云谏余生都会留有这道阴影。

  即便明知那只是残念,却已足够了。

  盛怀昭侧过脸吻住了云谏的唇,微涩的水珠淌过舌尖,他没有睁眼,只是安静地吻着。

  云谏现在需要的不是开解,而是切切实实意识到有人陪伴。

  “怀昭。”吻别之后,云谏抵在他的肩头,“我只剩你了,不要离开我。”

  “那我有没有说过,”盛怀昭抱着他,睁开眼是一望无际的苍穹碧空,“我也只剩你了。”

  三千世界,只有一个我,只有一个你。

  我们只剩彼此了。

  云谏微怔,还没反应过来,盛怀昭忽然松开了手。

  “选在这里,不仅仅是为了跟你承诺,还有你的父母。”

  像是握紧的东西忽然落空,云谏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跟前的人拿出锦盒。

  他僵在原地,错愕地看着盛怀昭。

  霄姬已经将能收纳天道的对戒烙好结界,盛怀昭当着他的面将“天道”锁在里面。

  “它是开始,也是结局。”盛怀昭将戒指戴进云谏的无名指上,剩下的一枚递到他的跟前,“轮到你帮我戴上了。”

  云谏当初以骨为契,赠予他一个一生一世的诺言。

  那盛怀昭就应该还一个,以他的方式。

  云谏看着那双交扣的结界指环,第一次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怀昭当真不会走了。

  他当着山川日月的当下,当着酌月宗的往昔,向他许诺。

  “永生永世,恩爱两不疑。”

  云谏吻落他的唇:“永生永世。”

  吻离之后,盛怀昭垂着眼,云谏这才看清楚他的脸颊上还有浅淡的红。

  “怎么了?”

  “其、其实准备的不止这个。”盛怀昭咳嗽了一下,在地上布开传送阵,“在世外山还有。”

  阵光晃眼,瞬息之间他们便归至千里外的世外山。

  云谏这才发现当初那清冷幽静的山林,如今布满了喜庆的红绸。

  一大功臣狸崽儿昂首挺胸,带着已经被打扮成花童的万物生守在结界前。

  云谏回头的时候,心魂像一瞬被人攥紧,呼吸都顿慢三分。

  盛怀昭身上穿着的是与初见时一模一样的红裙,唯一的区别是他还带着凤冠霞帔,盖头落在眼前。

  “这是我第三次穿嫁衣……也是最后一次。”隔着红绸,盛怀昭深呼吸之后,嗓音很轻,“云谏,我还欠你一场婚礼。”

  纳戒落到云谏身上,是另一身喜服。

  盛笙蹦蹦跳跳地将牵巾递到两人手心,高兴地捧着那颗硕大的同心结。

  除了天地山河,日月星辰,他是这场姻缘的唯一见证。

  红绸落在两人手边,盛怀昭与云谏十指紧扣。

  “礼成——”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啦!啊啊啊啊!

  宝们想看番外还是新书呀?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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