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沐浴_从君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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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沐浴

  江南的冬日无甚奇景,天色寡白,日薄云稀,海边一起风就冷得刺骨,丝毫不亚于地处北方的王都。

  难得今天太阳特别好,楚襄一早就在谢怀远的陪同下去巡视关东大营了,回来之后一直待在书房议事,临近晚膳时分还没有出来,书凝等人素来熟知他的脾性,也不敢擅自打扰,只把饭食都在灶上热着,以备他随时要用。

  不知不觉,薄暮降临。

  府中灯烛次第亮起,书房之内尤为明亮,映着交错人影暖暖生晕,细语交谈声中,一抹纤细的身影悄然出现在廊下,循着壁灯的光芒施施而行,虽然步履略显缓慢,但手里端的东西却极为稳当。

  行至书房外,她腾出一只手敲了敲门,然后轻轻推开半边旋身而入,房内的缠金花枝吊烛被风掀得微晃,满室光影如鱼游曳,爬上前方那人的衣角和袖沿,他全神贯注地研讨着军务,一时竟没有察觉。

  她悄无声息地走了过去。

  “陛下,南疆与我们多年相安无事,既然朝廷军费吃紧,是否暂缓修建青州南路至白帝国山一线的戍所?”

  “不,必须要修,且明年之内所有的驻扎士兵及军备都要到位。”

  谢怀远犹豫道:“那……是不是削减几个会比较好?西北战事在即,朝廷将面临很大一笔开支,南方这边能省则省为好。”

  楚襄凝视着牛皮地图上标出的数个红点,看都没看就从旁边的盒子里又拿出几枚角钉,一颗一颗地按进了刚才所言的那条线内,地图上的点顿时变得更加密集。

  在座几名将领对视一眼,都面露疑惑——照陛下的意思,不但不减还要增加?

  他们尚未出声,一只冰色裂纹的托盘忽然从旁伸来,放置在桌案上发出细微声响,几人唰地转过头来,或惊讶或皱眉地盯着那个亭亭玉立的女子,而背对着众人的楚襄完全没有察觉到身后的异常,径自分析着局势。

  “南疆现在不动是在等待时机,一旦我们与西夷开战,他们立刻就会趁虚而入,届时南边诸路毫无防备,全靠这二十万关东军来克制他们就太被动了。朕要拿下西夷不假,但绝不会以江南数百万黎民百姓的身家性命为赌注去下这盘棋,军费方面朕自会想办法,你尽快开始筹备便是。”

  说完,他回过身来,本想继续安排好驻扎人员等事项,却在看清桌旁那抹丽影之后蓦然缩紧了瞳孔。

  “你怎么下床了?”

  楚襄扔下手里的角钉,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岳凌兮跟前,当着众人的面将她扯到怀中并抚上了她的腹部,似在担心她的伤口会不会裂开,岳凌兮却只是轻轻地弯了下唇角,表示自己无碍,然后细声道:“陛下,已经快戌时了,您先吃些小食垫一垫吧,若是伤了胃就不好了。”

  她这么一说楚襄才发觉天都黑透了,低下头瞥了眼盘子里散发着诱人香气的小食,旋即温声应下:“知道了。”

  说完,他又对下首的几位将领说道:“诸卿想必也饿了,不如一同分食了罢。”

  将领们接连俯下身去谢恩,却没有一个人动。

  虽说离宫在外诸事简陋,可这也是御食,谁有那么大胆子敢跟皇帝分吃的?

  他们的想法如出一辙,偏偏有人例外,岳凌兮挽着袖子盛出了楚襄最爱吃的那两样,然后便慢慢地把东西分下去了,眼看着精致的小点心一样样落在自己的桌子上,将领们不禁都变了脸色。

  这位修仪胆子也太大了……

  谢怀远捏着那块热乎乎的栗粉糕望向了楚襄,只见他毫无异色地端起了岳凌兮给他预留的那碗乌梅鱼来吃,汤一口口地喝,肉却没怎么吃,皆因另一只手正翻着桌上的南疆地形图,腾不出空来,岳凌兮也没劝他,兀自收了玉盘准备退下,谁知刚走两步就被他叫住了。

  “兮兮。”

  岳凌兮回过头来,发现他的目光依然凝在地图上,看起来甚是专注,不知从哪儿抽出一丝心窍来注意她的,她只好停下脚步轻问道:“陛下还有何事吩咐?”

  “在外头等着。”

  水灵灵的眸子现出一丝疑惑之色,又飞快地淡去了,岳凌兮乖顺地冲他福了福身,旋即无声退去了外间,坐在青玉小几旁烤着火等他。

  里头几个人的脸色已是难以形容。

  岳凌兮人在外面自然看不到这一幕,一阵沉默之后,熟悉的交谈声又开始回荡在耳畔,她从书架上取了本书安安静静地看着,浑然不受他们的影响。

  夜渐渐深了。

  亥时中,有关戍所修建一事终于基本敲定完毕,将领们陆陆续续地离开了书房,尚未走出院子,身后忽然传出了不大不小的动静,他们回头望去,半开的门扇中只露出了岳凌兮的身影,她坐在那儿没动,小脸被炭火照得粉扑扑的,不知有多可爱,嘴唇也似乎刚被茶水浸润过,鲜嫩欲滴,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芙蓉花一样让人忍不住想要采撷。

  也确实有人这么干了。

  将领们看见楚襄突然从视线盲区里出现,压下身躯就是一吻,直到她气喘吁吁才放开,然后就黑着脸开始训人,从嘴型看来大概是伤势未愈不该出来之类的话。岳凌兮一声不吭由得他训,完事之后准备回房,岂料一张大氅毫无征兆地盖了下来,把她裹得严严实实,然后她就被楚襄打横抱起,在影影绰绰的廊灯之下往卧房而去。

  众人都有些震惊,杵在原地半天没动。

  这场景实在是有些劲爆,多年不闻陛下亲近女色,谁能料到他也有如此放浪形骸之时?

  谢怀远扯回飘远的思绪,低喝道:“还不快走?”

  众人这才恍然收回视线,窸窸窣窣地朝大门口去了。

  另一边,楚襄和岳凌兮已经回到了卧房,才掀起羊毛卷帘,一股清新的山茶花香就窜入了鼻尖,挟着蒸腾的雾气罩了楚襄满头满脸,他微微一愣,旋即低下头瞪着她。

  “你最好告诉我这是给我备的洗澡水。”

  岳凌兮垂着脸,声音有些发闷:“陛下,我已经多日不曾沐浴,都臭了。”

  “你伤还没好沐什么浴?”楚襄音量陡然高扬,尔后又重重一折,“我夜夜与你共枕都没说你臭,谁敢乱嚼舌根?”

  说着,他抬眼扫视了一圈,大有把人揪出来的意思,净房里面的书凝顿时腿发软,连舀水的勺子都拿不太稳了。

  陛下,真的不是奴婢啊……

  岳凌兮也不跟他争,只默默拉过他的手探入里衣内侧,覆在伤口上说:“陛下且摸,已经愈合了,只要不剧烈运动就没事的。”

  楚襄的手霎时一僵。

  以往只是掀开衣服给她上药,同床时也是发乎情止乎礼,何曾像现在这般直接触碰到她雪嫩的肌肤?何况还是这种敏感部位,他甚至怀疑自己的手指只要再伸长半寸就能碰到那团高耸的浑圆!

  她真是要磨死他才甘心!

  隐忍多时的欲。火喷薄而出,眼看着即将烧遍全身,掌下凹凸不平的触感犹如一把雪塞进了他的襟口,冻得他心神一凛。

  她还有伤在身。

  楚襄深吸一口气,抬脚就往净房走,瞅见岳凌兮一脸渴望地看着他,只好又忿忿地回过身来牵她,并道:“不能洗久了。”

  “好。”

  她从善如流,跟着进去之后便自觉去了浴桶那边,隔着一方水色屏风开始解扣松髻,而楚襄则拧了块冷帕子擦了擦脸,待体内火气散了些才折回去看她,这时她已经泡在满是山茶花瓣的浴桶里了,正捏着香胰擦拭玉臂,瞧起来甚是舒坦。

  楚襄俯下身吻了吻她的额头,道:“可有不适?”

  “没有。”岳凌兮摇摇头,又轻言细语地问道,“一会儿我洗完了帮陛下搓背可好?”

  俨然已经不把自己当病人。

  楚襄只道现在都已经欲。火难耐,真让她来搓背恐怕要去了半条命了,当下便苦笑道:“用不着,你快些洗好出来便是,莫着凉了。”

  岳凌兮从未见过他露出这种神情,不由得暗自奇怪,沉思片刻之后眼底蓦然掠过一丝清光,然后便朝他身下看去。楚襄跟着她视线下移,在自己的某个重要部位停住,愣了一瞬,目中突然火花乱闪。

  她这是在看哪儿!

  一口浊气憋在胸前尚未吐出来,楚襄又听见岳凌兮轻轻软软地说:“陛下若是怕燥意难舒,晚些我可以帮陛下再来一次的。”

  闻言。楚襄额角青筋一阵猛跳,半晌才咬牙挤出两个字:“不用!”

  岳凌兮沉吟须臾,追问道:“是不是……陛下自己弄比我弄得舒服?”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传入前来送寝衣的书凝耳中,她霎时倒抽一口凉气,脚步也停了,楚襄耳力过人,自然听得清清楚楚,当下眼前便开始发黑。

  “兮兮。”

  “嗯?”

  “闭上嘴洗澡。”

  岳凌兮微微一愣,不太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说,却是乖乖地不说话了。楚襄气息稍平,转过身就往外走,准备等她洗好了再来抱她回床上,岂料行至一半又听见她纳闷的声音。

  “陛下,我明明看到小襄襄立——”

  楚襄忍无可忍,骤然回身封住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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