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儿女姻亲_[三国]女谋士的奋斗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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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儿女姻亲

  郭瑾最近颇有些负担,甜蜜的负担。

  自将所造新纸全数交付太学,又以寒症之由搪塞了灵帝征召后,郭瑾虽日日龟居家中,作闷头不响之状,前来拜访结交的文士却依旧络绎不绝,似要将这荀府的门槛踏破。

  一时间,荀府门庭若市,着实热闹了许久。

  郭瑾想着,这自古隐世名儒皆是山栖谷饮、神秘非常,自己既已“抱病”家中,不妨就借此时机称病谢客,好生休养一段时日。

  如此这般,推拒数遭。

  就在小厮一如既往地前来恭请,满心以为郭瑾会同往日般直接遣其辞谢之时,郭瑾瞅着对方手中的烫金名刺,莫名觉得来人许有几分土豪之气,因此难得开口相询。

  “门外何人来访?”

  褐衣小厮垂首回道:“禀公子,来人据称是中军校尉府中食客。”

  中军校尉?郭瑾屏息回忆一番,莫非是以蹇硕为首的西园八校尉之一?

  思及曹操也曾位属西园校尉,郭瑾忙唤小厮将人请入。虽不知郭瑾为何独独对中军校尉另眼相待,褐衣小厮仍俯身领命,快步出门而去。

  来人不过三十左右的模样,一身茶色直裾,头裹幅巾、容色温宜,满面笑容地拱手而来。郭瑾与对方礼貌对揖,而后才一道对坐而谈,听对方简洁道明来意。

  原来此人名唤徐隶,乃中军袁校尉府中食客,袁校尉听闻郭瑾之名,有意前来拜会,但奈何公务繁杂,只得由他代劳为之。

  等等,袁校尉?

  郭瑾脑中大大的疑惑,心中揣度片刻,方试探反问:“可是那汝南袁氏?”

  徐隶坦然应声:“正是”。

  乖乖,还真是袁绍?!

  郭瑾心中微讶,不过仔细想来这又极为符合袁绍的做事风格。毕竟此人出身簪缨世家,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天下,如此高门嫡子,躬身拜访哪位名盛当世的清流之士也便罢了,对她这么个不及弱冠的无名小辈,袁绍必不会亲自登门。

  不过随浪逐波,能遣府中食客备上厚礼以表亲近,就已是极为体面之事了。

  思及此处,郭瑾笑盈盈起身拜谢道:“承蒙袁校尉垂爱之心,瑾受之有愧,欲以薄礼回赠,还望先生莫要辞谢。”

  对方连忙起身回礼,郭瑾先是吩咐侍者,将自己留存己用的新纸尽数打包进两只箱笼之中,想起袁绍今后到底实力强盛,历史上兄长还曾于此人麾下奉职过一段时日,郭瑾又回至卧房,认真修书一封,略表溜须吹捧之意。

  毕竟与人为善,总归没有坏处。

  郭瑾将来人贴心送至门口,并兢兢业业地虚弱扶额,分明在说“我有病,大病,不能上班的那种”。

  见徐隶登马远去,郭瑾正要回身进门,便听身后有一人高声唤道——“郭郎!”

  这声招呼如此自然亲近,如惊雷自耳畔乍响,郭瑾微微一顿,疑惑间侧首瞧去。

  出声之人不过三十有余,官服未褪,似是方才下朝而回。此人虽身量中等,面容无奇,眸色却极为犀利,一双鹰眸直直凝在你身上,明明幽深似海,却好似瞬间便要将你看透一般。

  郭瑾没由来眼皮一跳。

  对方既已开口,自己断没有默不回声的道理,遂习惯性并袖一揖,“敢问阁下如何称呼?”

  目睹郭瑾亲自送别袁府中人,男子本就心中嗤夷,想着京师传闻中那位才华横溢的郭家小郎,不过是虚与委蛇之辈,故作清高,对一般来客推拒不见,及至那袁本初府人登门,便似换了性子般周到相待,若得知自己祖上本是宦官出身,还不知会作何反应。

  如此想着,男子只怡然开口:“沛国曹操”。

  郭瑾:“……”卧槽,曹老板?!

  天呐,她终于见到真人了啊啊啊!!!

  不知为何,得知对方名讳后,其外在形象在郭瑾眼中瞬间飞跃无数个层次。身量不高算什么?那也掩盖不住人家周身的飒爽英姿啊!

  任心中波浪滔天,郭瑾却从容拱手,慨然道:“原是曹校尉!瑾仰慕已久,可否进府详谈?”

  曹操:“……”此人态度有诈?

  虽心中疑虑,可见郭瑾清澹和雅,一副冰壶秋月的君子之姿,并不似拿腔作势的狡狯之人,曹操应声而入,在郭瑾的贴心指引下踏进门中。心知曹操登门之意,郭瑾不急不躁地引他入座,并唤侍者烹茶待客,这才从曲辕犁到造纸改良,事无巨细,与他娓娓细说。

  期间二人谈话正酣,郭瑾还许诺将后院中一应造纸的模具全数赠与曹操。秉持着授人以渔的态度,一席话罢,已在曹老板跟前刷足了好感。

  从试探到钦信,从并无所谓到受宠若惊,曹操情绪上涌,竟直接探身握住郭瑾的双手,如同事无巨细的老父亲般,开口询道:“郭郎原是哪年生人?”

  郭瑾敛眉笑笑:“瑾乃熹平元年生人。”

  “熹平元年?”曹操不由得抚须而叹:“吾儿与郭郎本为同岁,却奈何驽钝之极,并无精通。”

  郭瑾跟着干笑两声。中国人的自谦听听也便罢了,更何况对方还是与两个儿子并称“三曹”的一代枭雄。

  就像每次考试后,学霸总爱叹息着说自己考砸了,可出了成绩才发现,学霸的考砸是指九十九分,你的考砸是指五十九分,这是完全两个不同的概念。

  真·人间惨案!

  所以郭瑾觉得,对方这句话,顶多可信一分。

  只是不知道这个儿子到底是指曹丕还是曹植?曹植应该要更小一些,若论与自己同岁,便该是曹丕了吧?

  秉持着有来有往的原则,郭瑾不由礼貌吹出几句彩虹屁:“想必令公子定是才兼文武,一松一弛,曹校尉过谦了。”

  曹操闻声,却是须臾大笑,“小郎君倘是不弃,不若与曹某结下姻亲,待小郎君及冠之岁,吾家小女亦亭亭玉立矣。”

  顿一顿,又道:“如此,岂不缘上加亲?”

  终于回过味来的郭瑾:“……”

  我拿你当老板,你却想当我老丈人?

  连忙从数个角度论证了自己年少尚未功成,娶妻为时尚早之意,曹操本就是玩笑话,见她如此认真,不由莞尔劝慰。

  两人扯开话题,日中方罢。

  ·

  年节将近,荀氏叔侄终是放假了。

  汉朝官员一般有两种假期,一种是五日一休沐的例行假期,还有一种便是年节、冬至这种时令假期。

  由于这个时期过年最重要的习俗便是正旦祭祖,荀氏叔侄又离家较远,因此这个假期前后加起来,竟将近一月之久。

  想起自己过年三天假的悲惨生活,郭瑾戚戚然抹下两把辛酸泪,正感慨自己社畜的人生太过艰难,荀彧便已打包好行李,直直叩响她的房门。

  郭瑾忙起身迎去,门外的青年仪容穆穆,眸色甘醇悠远,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意蕴。

  见她并未开口,青年温声笑笑:“瑾弟可要随我与公达一同回乡?”

  郭瑾:“……”

  不要不要休想害我!

  郭瑾连忙推拒道:“功名未成,无颜还乡,文若兄无需挂怀,只管动身便是。”

  荀彧闻声似有担忧:“我与公达年后元夕方回,瑾弟当真不欲回乡?”

  郭瑾坚定点头,回去不就死定了?

  见她一再坚持,荀彧只得任她去了,临别之前还将府中各种琐碎细事统统与她交代几遍,许是生怕她记性不好,荀彧最终还是提笔写出一份明细指南,这才满目忧虑地同荀攸登上回乡的车驾。

  含泪同二人挥手作别,郭瑾正欲回身进门,享受自己难得的宅女生活,忽而冷风一阵,袖袍烈烈作响,风声入耳,郭瑾突然就忆起一个要命的问题。

  卧槽,她忘了嘱咐荀彧千万不要说漏嘴了?!

  由此,本是美妙至极的春节,郭瑾却在战战兢兢中度过。许是平日里嘴下并未积德,祢衡难得有些寂寞,得知郭瑾仍在京中,竟懒洋洋登门,前来府上蹭几顿茶点。

  还美其名曰,庆贺新春。

  郭瑾想着左右也是无聊,不如同他一起互怼两句,消磨一下时光,于是当真亲自动手煮了茶汤,与祢衡分案对坐。祢衡显然已进步了许多,虽品至茶汤的一瞬,眉目极不自然地高高蹙起,他却忍着脱口而出的不屑讽刺,简洁道:“……欠些火候”。

  说着,似乎嫌跽坐的动作太过难受,不由得箕踞而卧,随手自身侧的鞶囊中取出几粒干枣,扔进口中细嚼。

  郭瑾不由庆幸地想,这般场景若是让崔琰瞧见,估摸着此人要疯?

  正当此时,祢衡却想起什么般,随口提道:“后日便是上元灯节了”。

  上元灯节?

  想起昨日上街瞧见的各色花灯,郭瑾恍然道:“原是元夕将至。”

  说出这句话,方蓦地想起,自己离开阳翟竟已将近一年?想着自己自打来到雒阳,还未曾认认真真逛过一次街,郭瑾兴冲冲道:“祢兄上元节有何打算?”

  祢衡本就对这种俗人惯爱的节日不屑一顾,听她一言,只嗤出一声:“不过蒙头大睡尔。”

  郭瑾:“……”终究还是错付了!

  将祢衡送至门口,街上已提前挂起游龙般的长灯,形状各异,不难想象上元节会是怎样的热闹。郭瑾伫立片刻,方回身进门,不过两三步的距离,却蓦地脚下一歪,险些迎头栽倒在地。

  郭瑾灵活一跃,将将稳住身子,低头瞧去,发现方才绊住自己的竟是一只簪花步摇。其做工精巧细致,簪身上的木兰花栩栩如生,观之便似有幽香扑鼻,应是被荀府的女侍不幸丢弃。

  看清木簪后,郭瑾不由微微拧眉,只觉这东西娘唧唧的,嫌弃地摇头欲走,走出几步却又突然僵在原地。

  妈的,她好像忘记了一件事情……

  她只是女扮男装,而不是真的变性了摔!她险些就忘记自己也是个可可爱爱的女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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