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诛董事败_[三国]女谋士的奋斗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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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诛董事败

  寿宴当日,郭瑾早早起身。

  如今正值冬寒,院内的海棠枯枝上早已挂满沉沉雾凇,郭瑾将昨夜的断琴敛好,端正放入铜环琴匣之中,又为兄长打包了一些糕饼银钱,这才心满意足地溜达到后院马厩中,为那匹白鬃良驹抱来两捆麦秸。

  见对方悠哉悠哉地嚼着马草,郭瑾拍拍它的头,“蓝兔,你长大了,兄长的安危便交给你了。”

  听到那句“爱称”的瞬间,对方甚是不悦地嗤出几声响鼻,顺势调转身子,将那不断扫动的马尾直直冲向郭瑾。

  郭瑾:“……”

  蓝兔不比赤兔马好听吗?为什么她感受到了对方的嫌弃?!

  郭瑾满怀悲愤,与那马驹原地僵持半晌,见对方毫无悔改之意,这才忿然离去,差几位小厮将车架备好,并把自己收拾出来的物件取出放置在车厢内。

  郭嘉不知何时起身了,此刻正懒洋洋倚在庭院中央的海棠树下,肩上落了几分晨霜,显然已经站了许久。

  见他寒寒冬日却衣衫单薄,郭瑾忙殷勤跑回房间,替他取来一件暖融融的厚缎大氅,狗腿地凑上前去:“事不宜迟,兄长若是准备好了,便早些动身。”

  郭嘉接过她递来的衣物,并未直接披上,而是顺势反握住郭瑾的双手,“阿瑾方才唤我什么?”

  郭瑾闻声微怔,脑中蓦然间闯入昨夜那一幕幕惹人心跳的场景,迅速缩回手指,乖觉附和一声:“奉孝”。

  郭嘉弯眉笑笑,手指摸摸她的发顶,“阿瑾不必送了,最迟明日我便能回。”

  郭瑾心尖一跳,却只轻轻颔首:“好”。

  目送郭嘉登上门外的马车,他的衣袍宽大,烈烈鼓于空中,似乎随时要乘风而去。郭瑾同他笑着挥手,待马车绕过街角消失于无形,她才瞬间敛了笑意,折身回屋继续筹备。

  席坐于书案前方,郭瑾铺开一张全新的宣纸,用雕有牛头的纸镇齐齐压好,这才开始提腕写信。落笔后,将写好的信纸折好,连同那本无字书一起封入敞开的朴素漆盒中,至此心中的忐忑终于散去几分。

  她先差人将漆盒送去祢衡府上,又按照计划,以庆贺太师寿宴为由,为家中奴仆侍者共一十三人全数放了连续半月的探亲假。早些时日,郭瑾已私下为众人解决了通关符传的问题,今日这十三人只需按老幼妇孺为先的顺序分次出城即可。

  安排好所有的事情,郭瑾估摸了下时间,如今距离宴席开场已不到两个时辰。郭瑾带了两位僮仆前往太师府祝寿,及至门口,太师府的下人便已体贴接过郭瑾的寿礼,并仔细登记在册。

  郭瑾回头示意两位僮仆先行离去,又拒绝了侍者的牵引,若无其事地独自迈步进门。董卓的府邸本就奢似宫殿,正门处便建有双阙,柱壁雕鏤、鱼池钓台应有尽有。今日正逢董卓寿辰,院内更是挤满骆驿缤纷的访客,来来往往的侍者手中,皆持着千奇百怪的贺礼,想必定时囊括了各地的奇珍异宝。

  心中啧啧一声,郭瑾被这鼎沸的人声吵得有些烦闷,正打算直接前往筵席小候,吕布不知何时瞧见了自己,忙趋行而至,小步奔至郭瑾身后。

  吕布拍拍她的肩膀,面上更是浮起几分喜色:“先生方至?”

  望着如今尚且天真可爱的吕布,郭瑾心底微叹,面上却笑得诚挚:“家中有事耽搁了,将军是在等人?”

  吕布闻声一拍脑门,急急回身搜寻着什么,“布一时欣喜,竟将文和先生抛之脑后!”

  郭瑾:……卧槽,文和?

  别告诉她吕布口中的这位便是那素有“算无遗策”之称的贾诩,贾文和?!

  这个老狐狸不在牛辅军中出谋划策,为什么偏偏要跑到长安来啊摔!

  生日就这么好过的吗?

  郭瑾正在心中默默掩面悲泣,便见一位长须冉冉的中年男子绕到吕布身后,朗声开口道:“吕将军是在寻我?”

  吕布猛然一惊,忙回身拱手道:“布无状,还望文和先生莫怪。”

  为防智商碾压惨案,郭瑾敛眉不语,只淡漠如云地垂手而立。贾诩同吕布玩笑几句,这才将视线投到郭瑾身上。

  想着郭瑾与贾诩未曾谋面,吕布贴心担起了交友中介的作用,为双方耐心引介。郭瑾轻轻应声颔首,面上端地云淡风轻,心底却霎时掀起一阵巨浪。按她之前的计划,单单糊弄董卓还算说得过去,如今再加上贾诩,怕是难如登天了。

  见贾诩目光如炬,颇为好奇地凝在自己身上,郭瑾从容见礼道:“原是贾校尉”。

  贾诩抚须而叹:“早便听闻郭郎之名,今日得见,诩之幸也。”

  郭瑾厚着脸皮接下对方的夸赞,又同两人寒暄几句,这才抽身离去,直接赶往筵席之所。

  脑中因为贾诩的出现乱作一团,郭瑾中途跑了趟厕所,待净手焚香而出,迎面一阵冷风直吹,郭瑾任由自己的袖袍烈烈浮动,脑中却蓦地冒出一道灵光。

  或许她要达到的效果,正是要有贾诩这种聪明人在才能实现?……

  席间早已鼓瑟吹笙、热闹非凡。

  郭瑾埋头而行,抠衣趋隅,自觉落座于坐席末端。席间的暖炉燃地正旺,香炉也四隅皆设,香风暖风一齐扑面而来,轻易便将众人的满身冬寒化解。

  待众宾客三三两两而来,纷纷落座齐整,董卓这才精神饱满地跨进堂内,示意侍者按次开席。席间谈及乐曲,又照例恳请蔡邕奏琴为乐。

  蔡邕本就琴技高绝,泠泠琴声似涓涓流水,自人心怀荡涤而过,徒留几分遗憾与感慨。郭瑾顺着琴声随意拨了颗核桃,眼角余光顺利瞥见那位端坐如松的青年。

  荀攸似乎一直都是这个样子,沉稳的、深不可测的,甚至是胸有成竹的。就连历史上因刺杀董卓一事连坐被捕,何颙于狱中惶惶自杀,他都能镇定如常。最终恰逢董卓被吕布诛杀,这才得以重见天日。

  说他不是天命锦鲤,谁能信呢?

  郭瑾神游间,宴席已到了贺礼展示环节。听礼官宣读着手中的冗长礼单,郭瑾的视线再次胆肥落于董卓面上。

  他仍是笑着的,甚至还有些合不拢嘴,可他的手指却有节奏地敲击着身前的案几,似乎在筹谋着什么天理难容的事情。

  寿礼展示完毕,众人正待举杯同饮,董卓却突然拍拍双手:“诸卿既已厚礼相赠,孤亦当有所回赠,以表心意。”

  郭瑾知道,是时候到了。

  侍从听过董卓所言,须臾之间,便从堂外搬进一只半人高的陶罐。远远地,众人便嗅到陶罐中那股腐朽刺鼻的味道。

  众位宾客一时噤若寒蝉,似乎想到了什么,却又胆怯不敢出声。董卓见状朗声笑道:“奉先,将陶罐打开,给诸位客人瞧瞧。”

  吕布应声上前,拿起方天画戟便挑开陶罐的盖子。看到罐子内部的场景时,在座之人无不倒抽一口冷气。

  伍孚,伍孚竟是被董卓做成了人彘……

  据说这种刑罚,是要将罪犯挖去双眼、熏聋其耳,并灌药致哑、断其手足,然后将其丢入茅房,任其痛苦地死去。怪不得不用打开盖子便酸臭难忍,郭瑾攥紧双手,尽管只饮过一杯清酒,她还是拼命控制许久,这才将将忍下那股冲头的反胃感。

  董卓派人将陶罐抬起,依次向众位大臣展示,见在座宾客无不两股颤颤,更有甚者已顾不得君子礼仪直接扶座干呕,董卓笑一笑:“伍孚此人罪大恶极,竟欲行谋逆刺杀之事,孤已将其按律正法,诸卿可有异议?”

  呵,异议?

  这句话真是好不要脸。

  见众人后缩不语,董卓忽地拍案而起:“孤向来厚待诸君,谁知却招致刺杀恶行?席间若有同党,即刻伏罪,孤可网开一面。”

  说着话锋一转:“若由孤亲自揪出,那便是伍孚之下场。”

  言毕,又着人将伍孚扔入街头喂狗。

  郭瑾已然双目猩红,她的脑中不受控制地钻回无数场景。有郿坞之行前血流成河的尸殍寒骨,有雒阳城内火烧漫天的绝望场景。那些妇孺饱受恶行时的绝望声如在耳边,二郎与青童的惨死似在昨日。

  西凉军中酒肉臭,浮尸满街无人问。

  怎么会有人将残暴当做好心,把人命碾作蝼蚁?她今天本是想做一场戏,可如今入戏太深,怕是要假戏真做了。

  这样也好。

  董卓森然扫视众人,荀攸按耐不住激驳之心,正要起身怒斥,手臂却被身侧的荀爽牢牢按住。他还未来得及挣开,便见西侧坐席尽头,有位官服端雅的清俊少年平静站起。

  那人平静注视着暴戾不止的董卓,声音冷得就似窖藏万年的寒冰。

  他说:“国贼董卓,天下之士莫不唾而诛之。”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

  见出声之人恰是那位深得董卓喜爱的阳翟郭郎,众人更是诧异不止,莫不为之心焦。

  见董卓啐着满腔恨意,狠狠瞪着自己,郭瑾笑一笑,声音顿挫道:“有心杀贼,无力回天!伍校尉死得其所,当为世之英豪!”

  四座宾客闻之哗然,董卓终是反应过来,面目扭曲地便要吕布将她擒起。郭瑾仿佛不曾察觉,只高声义愤道:“呜呼哀哉,诸卿皆为汉臣,岂可与董贼同流合污?!”

  董卓已是面目扭曲至极,他一边高声呼唤甲士进门擒贼,一边胡乱掏出座下的弓箭。见郭瑾被层层甲士包围,董卓搭弓提起箭矢,箭簇冷若寒光,在他松手的刹那,直直冲着郭瑾被拖走的方向而去。

  郭瑾悲伤地想,果然装逼都是要付出代价的。要是胸口的铜块不给力,她大概率真要完球了……在箭簇没入胸口之前,郭瑾挣扎着嘶吼一声:“此事与奉先绝无干系!!”

  话罢箭簇直直没入胸口,郭瑾抽着苍白的唇角,成功吐出几口鲜血。

  草,真他妈疼啊!

  吕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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